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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碗由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亲手为她熬制的红枣桂圆羹,后劲很大。
大到一连好几天,苏念都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像是揣着一个小小的、滚烫的太阳。四肢百骸,每一寸肌肤,每一根血管,都流淌着一种陌生的暖意。那股暖流,源源不断地从胃里升起,顽固地驱散了她体内积攒了多年的寒气,连带着她那颗早已冰封了的心脏,都被烘烤得暖洋洋的,甚至,有些软乎乎的。
这种感觉,很陌生,也,很危险。
它像一种最甜蜜、最温柔的毒药,无声无息,却又无孔不入地侵蚀着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坚硬心理防线。那道防线,是她用八年的血泪、八年的屈辱、八年不见天日的黑暗堆砌而成的,坚不可摧,是她赖以生存的最后壁垒。可如今,这壁垒却因为一碗微不足道的甜羹,出现了细微的、即将崩塌的裂痕。
让她那本该坚定不移的“复仇”信念,都跟着产生了极其危险的动摇。
每当夜深人静,她躺在那张柔软却冰冷的大床上,那碗羹的温热口感,似乎还残留在舌尖。红枣的甜糯,桂圆的清香,混杂着男人身上那股独特的、清冽的雪松气息,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牢牢地困在其中。
她会不受控制地想起那天晚上,他站在厨房明亮的灯光下,高大挺拔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他穿着与这个家格格不入的、柔软的居家服,平日里那双只会签署上亿合同、搅动商界风云的手,此刻却笨拙地挑拣着红枣。那专注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
这个认知,像一根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了苏念的心里。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又一次的、别有用心的、猫捉老鼠般的施舍与戏弄?还是……他对自己,真的产生了某种她无法理解的、多余的情感?
不,不可能。
苏念猛地从床上坐起,用力地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个荒谬的想法甩出脑海。
厉星衍是谁?他是京圈之巅,是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他冷酷、无情、眼高于顶,字典里从来没有“仁慈”二字。八年前,是他亲手将她推入深渊,让她家破人亡,让她从云端跌落泥沼。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有心?
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又一场精心设计的、残忍的游戏。他享受着这种将猎物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快感,他喜欢看她痛苦、看她挣扎、看她从满怀希望到彻底绝望的样子。
那碗红枣桂圆羹,不是温暖的太阳,而是一剂包裹着糖衣的砒霜。
苏念,你不能忘,绝对不能忘。
你忘了,就等于背叛了死去的父母,背叛了那段被偷走的、惨烈的人生。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苏念很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她开始下意识地,躲着那个扰乱了她一池春水的罪魁祸首。她效仿着他之前的样子,也玩起了“早出晚归”的戏码。
当然,她所谓的“早出”,并不是真的出门。毕竟,以她现在这种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的状态,她也无处可去。这个巨大的、华丽的别墅,于她而言,既是牢笼,也是唯一的庇护所。
她只是每天都起得比厉星衍更早。当东方的天空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当整个别墅还笼罩在黎明前的静谧之中时,她便会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悄无声息地起床,洗漱,然后将自己关进那个位于别墅三楼的巨大阳光花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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