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2585667" ["articleid"]=> string(7) "6109949" ["chaptername"]=> string(8) "第15章" ["content"]=> string(2634) "在签名栏的上方,剧烈地抖动着,留下一串无法控制的、杂乱的墨点。

“签。”

邬铎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判词。

那声音像鞭子抽下来。

裴榕猛地一闭眼,脸上最后一点血色褪尽,呈现出一种绝望的死灰。

笔尖终于落下。

“裴榕”。

两个字,写得歪歪扭扭,笔画断裂的地方洇开大团的墨渍,像两只丑陋的、垂死挣扎的虫子,趴在那条象征着彻底剥夺和终结的横线上。

写完最后一个字,那支廉价的签字笔从她脱力的指间滑落,“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到了桌子底下。

断水了。

第八章民政局大厅弥漫着一股特有的味道。

消毒水、陈年纸张、还有无数悲欢离合沉淀下来的复杂气息。

阳光透过高大的落地窗斜射进来,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拉出长长的光斑。

等候区的塑料椅子排得整整齐齐,坐满了人。

大多数是成双成对,脸上带着对新生活的憧憬,小声交谈,眉梢眼角都是笑。

也有零星几个像邬铎这样的,单独坐着,沉默得像一块礁石。

他旁边隔着一个空位,坐着一对依偎着看手机的小年轻,女孩的笑声清脆,像碎玻璃掉在地上。

裴榕坐在离他几米远的另一排椅子上。

她换下了那件肥大的旧衬衫,穿了件自己洗得有些发白的米色针织衫,头发依旧草草扎着。

她抱着一个不大的、半旧的帆布包,眼神空茫茫地看着前方某个虚无的点,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帆布包的边缘,指节泛白。

从派出所出来后,她似乎就一直是这种状态,灵魂被抽离,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

广播里叫到他们的号。

“请A037号到3号窗口办理!”

机械的女声在嘈杂的大厅里并不算太响亮,但裴榕的身体却猛地一抖,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了一下。

她迟缓地、极其不情愿地抬起头,看向邬铎的方向。

邬铎已经站起身。

他没看她,径直走向3号窗口。

脚步沉稳,背影挺直。

裴榕在原地僵了几秒,才像上了发条的玩具,动作僵硬地跟着站起来,拖着脚步跟了过去。

帆布包带子从她肩头滑落,拖在地上,她也浑然不觉。

3号窗口后面坐着个四十多岁的女办事员,圆脸,戴着细框眼镜。

她接过邬铎递过去的材料,熟练地翻看:身份证,户口本"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966705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