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2584660"
["articleid"]=>
string(7) "6109827"
["chaptername"]=>
string(7) "第3章"
["content"]=>
string(2864) "疲惫。
我推门进去。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后，脸色蜡黄。
桌上堆着山一样的文件，旁边放着一个保温杯。
他叫周川，资料里写着，在金顶干了十五年，从门童干到了经理。
一个被这家酒店耗尽了所有心血的老黄牛。
他看到我，有点意外。
“你好，小姐，你找我？”
“我叫程见。
从今天起，我是这家酒店的新老板。”
我把任命文件放在他桌上。
周川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拿起文件，仔細看了三遍，手都在抖。
然后，他把文件放下，看着我，眼神复杂。
有震惊，有怀疑，但更多的是一种……认命的悲哀。
“程董。”
他站起来，想对我表示尊重，但身体晃了一下。
“坐吧，周经理。”
我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叫我程总就行。”
我环顾了一下这间小小的办公室。
墙皮脱落，文件柜的把手都掉了。
“酒店现在什么情况，你跟我说说吧。”
周川叹了口气，像是把肺里的所有浊气都吐了出来。
“程总，您还想听什么呢？
账面上的，您都看到了。
账面下的，就是一滩烂泥。”
他说，酒店员工一共二十八个人。
平均年龄四十五岁。
一半等着退休，一半等着被辞退拿赔偿。
上个月，酒店总共接待了十二位过夜客人，和三十个钟点房。
水电煤气费，物业费，员工工资，加起来是个巨大的黑洞。
“供应商那边，已经欠了三个月的货款了。
下周再不结，就要断供了。”
他说得很平静。
是那种，面对绝症晚期病人的平静。
“程总，董事会派您来，是准备……走破产清算的流程吗？”
他看着我，眼里最后一丝光都快灭了。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
我问他：“周经理，你失眠吗？”
他愣住了。
显然没跟上我的思路。
“啊？
我……我睡眠质量，一直不太好。”
“多久了？”
“得有……十来年了吧。
自从当了这个经理。”
他苦笑。
“每天操心的事太多，脑子停不下来。
经常睁着眼到天亮。”
“我们酒店的床，睡着舒服吗？”
我继续问。
“床垫都是十年前的了，早就该换了。”
“隔音呢？
好不好？”
“老房子，您别指望了。
楼上冲个马桶，楼下听得一清二楚。”
“房间里有味道吗？”
“中央空调的管道该清洗了，"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966347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