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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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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04) "填补着无声的空隙。
父亲沉默地喝着酒,一杯接着一杯,往常严厉的线条在酒精和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也更显苍老。
陈可低头专注地剥着一只蟹,仿佛那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工作。
只有奶奶,穿着她最整洁的藏青色褂子,银发梳得一丝不苟,安静地坐在主位。
她没有动筷子,只是微微仰着头,透过窗户,望着天际那轮圆满得近乎残酷的月亮,眼神清澈得出奇,不再有往日的混沌,倒映着皎洁的月华,像是两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忽然,她缓缓转过头,目光越过满桌的佳肴,精准地落在了陈静脸上。
她伸出枯瘦的手,越过半个桌面,紧紧抓住了陈静的手腕。
那力道之大,完全不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小静……”奶奶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刺破了餐桌上的虚假平静,“你帮奶奶去看看……他们,他们是不是要拆掉月亮了?”
母亲夹菜的动作僵在半空。
父亲端着酒杯的手猛地一颤,酒液泼洒出来,在桌布上洇开一片深色。
“妈!”
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您又糊涂了!
月亮在天上,谁能拆得掉!”
奶奶却不理会,她只是更紧地攥着陈静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
她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是哀求,是托付,更是一种近乎偏执的清醒。
“地窖……钥匙……”她另一只手颤抖着,从褂子内兜里摸索着,最终掏出一样东西,迅速塞进陈静手心。
那是一把老旧的、锈迹斑斑的黄铜钥匙,带着老人身体的余温。
“月亮……在地窖里……”奶奶说完这句,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松开了手,重新靠回椅背,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的月亮,恢复了那种超然物外的沉默。
手心里的钥匙像一块烧红的炭。
餐桌上的空气彻底凝固了。
父亲放下了酒杯,他低着头,陈静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紧握的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着。
陈静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
她没有看任何人,握紧那把钥匙,转身离开了令人窒息的餐厅,走向通往地下室的那扇低矮小门。
身后,没有传来任何阻止的声音。
只有母亲压抑的、细微的啜泣。
地下室的木门沉重,推开时发出“吱呀”一声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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