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干的？”
岳云追问。
“金狗子！”
斥候的声音，带着哭腔。
“金国的一个大官，叫什么完颜宗翰。”
“他煽动了西夏的黑狼部落，还有好几个小部落，一起动手！”
“几万大军，把清风镇围得跟铁桶一样！”
“梁夫人手底下，就那一千多人！”
“他们断水断粮，已经守了快十天了！”
“箭都射光了！”
“再不去救，就全完了！”
张宪走到地图前，找到了清风镇的位置。
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那个地方，三面是山，只有一条路可以进去。”
“是绝地。”
“金人，为什么要把他们围死在那里？”
“他们是诱饵。”
岳飞开口了。
他放下断箭，也走到了地图前。
他的手指，在清风镇周围，画了一个大圈。
“完颜宗翰，是个聪明人。”
“他知道，强攻朱仙镇，他占不到便宜。”
“所以，他换了个玩法。”
“他把梁夫人的义军，当成一块肉，吊在我们的西边。”
“一块，我们不能不吃的肉。”
岳云的火气，冲上了头。
“他妈的！”
“这老小子，太阴了！”
“他就是想把我们，从乌龟壳里引出去！”
“然后在野外，用他们的骑兵，跟我们决战！”
张宪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元帅，这是阳谋。”
“我们去救，就中了他们的计。”
“我们不去救……”
张宪没有说下去。
但所有人都明白。
不去救，那岳家军刚刚在中原竖起来的旗，就倒了。
天下人会怎么看？
那些还在北方苦苦支撑的义军，会怎么想？
岳元帅，见死不救。
这四个字，比十万大军的攻击，还要致命。
“爹！”
岳云的眼睛都红了。
“救！”
“必须救！”
“就算是陷阱，咱们也得往里跳！”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人，被金狗子和西夏人，一块块撕碎了吃掉！”
“那也是一千多条汉人的命！”
“元帅，不可。”
张宪开口，声音很沉。
“我们现在，赌不起。”
“背嵬军还没成军，我们的骑兵，在数量上，和金人差距太大。”
“一旦离开朱仙镇的城防，在平原上开战，胜负难料。”
“这一仗要是输了，我们好不容易攒下的家底，就全没了。”
“朱仙镇，也守不住了。”
大帐里，安静下来。
一边，是道义。
一边，是现实。
怎么选，都是错。
岳飞，一直没有说话。
他看着地图上，那个被圈起来的小点。
清风镇。
他能想象到，那里的惨状。
一个女人，带着一千多人，对抗几万大军。
绝望。
无助。
岳飞，闭上了眼睛。
他想起了高远的话。
“她不是沙。”
“她是，一把刀。”
他再次睁开眼。
“岳云。”
“在！”
“点齐三千背嵬营预备军，五千精锐骑兵。”
“一人三马，只带三天干粮和水。”
“半个时辰后，城西集合。”
岳云，愣住了。
随即，脸上露出了狂喜。
“爹！您……”
“张宪。”
岳飞打断了他。
“在。”
“你，留守朱仙镇。”
“从现在开始，朱仙镇，进入最高战备状态。”
“把我们所有的床弩，都给我架上城墙。”
“告诉周通，让他把北边所有的生意都停了，把人手都给我撤回来。”
“告诉公输明，让他把工学院，改成兵工厂！”
“我要让金兀术看到，我岳飞的主力，还在朱仙镇！”
“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张宪的身体，震了一下。
他明白了。
元帅这是要，亲自带队，长途奔袭！
用最精锐的部队，去西北，捅一个窟窿！
“元帅！”
张宪单膝跪地。
“此行，太过凶险！”
“让我去！”
“你？”
岳飞转过身，看着他。
“你守不住朱仙镇。”
“只有你张宪，能帮我，把这个家看好。”
“等我回来。”
岳飞走到那个已经快要虚脱的斥候面前，扶起了他。
“兄弟，辛苦了。”
“带上他，去军医那里。”
“告诉他，援军，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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