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从何而来？”
“我做的。”
岳飞淡淡地回答。
“我叫它，烧刀子。”
“黄河以北，这门生意，我给你独家做。”
周通的呼吸，停顿了一下。
岳飞继续说。
“我不要你的金，也不要你的银。”
“我要，铁，盐，战马。”
“你，每从北边，拉回来一车铁矿石。”
“我，就给你十坛烧刀子，让你自己拿去卖。”
帐篷里，安静下来。
周通的脑子，在飞速计算。
这种烈酒，在天寒地冻的北方，在那些契丹人，女真人，蒙古人的部落里，意味着什么？
那不是酒。
那是黄金！
是比黄金还硬的通货！
一车铁矿石，换十坛酒？
这利润，已经不能用倍来计算了。
这是抢钱！
周通抬起头，看着岳飞。
“元帅，您不是将军。”
“您是魔鬼。”
岳飞笑了。
“我只是一个，要养活几万张嘴吃饭的男人。”
“干，还是不干？”
周通，慢慢站了起来。
他看着岳飞，眼神里，有激动，有贪婪，更有对未来的赌注。
“我全家的脑袋，都押在您这儿了。”
“干！”
他对着岳飞，深深一拜。
“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讲。”
“我需要元帅一句话。”
周通的声音，压得很低。
“将来，您君临天下之时。”
“我周通的家族，要做天下的皇商！”
岳飞看着他，忽然放声大笑。
“有种！”
“我喜欢！”
“你，有我岳飞的承诺。”
秦桧的禁运令，像一张大网，罩住了整个朱仙镇。
但朱仙镇，非但没有乱。
反而，出奇的平静。
岳飞，只用了一招。
他下令，市易司在全镇张贴告示。
朱仙镇内，所有交易，除了官方的金银，还可以使用另一种东西结算。
占城稻。
一石占城稻，官价兑换一百文钱。
任何人，可以用粮食，在市易司的官铺里，买到任何东西。
盐，布，铁锅。
这个命令一下，所有的恐慌，瞬间烟消云散。
抢购？
没必要了。
谁家里没有几袋吃不完的粮食？
整个朱仙镇，最不缺的，就是粮食！
岳飞用他那超越时代的屯田成果，硬生生把粮食，变成了朱仙镇的硬通货。
稳住了内部。
一把看不见的刀，已经悄悄地，捅向了北方。
半个月后。
周通，回来了。
他不是从南边回来的，而是从北边，带着一支庞大的马队，风尘仆仆。
马队上，驮着的，不是货物。
而是一袋袋的粗盐，和一块块黑黢黢的铁矿石。
“元帅，发了！”
周通冲进大帐，脸上全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我们发大了！”
“那些契丹部落的头人，为了抢一坛烧刀子，差点自己人打起来！”
“他们拿最好的铁矿，最好的盐湖，换我们的酒，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们这次带回来的铁，足够给工学院再造一百架床弩！”
岳云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
“就那破酒，这么值钱？”
岳飞，却很平静。
“这只是第一步。”
他看向周通。
“现在，该走第二步了。”
“去联系苏州，杭州，泉州那些做丝绸和茶叶生意的大商人。”
“告诉他们，秦桧断了他们的财路。”
“我，可以给他们一条新的活路。”
周通皱起眉。
“元帅，那些人，都是人精。”
“他们不敢跟朝廷对着干的。”
“他们会的。”
岳飞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秦桧，已经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了。”
“你去告诉他们。”
“把他们的丝绸，茶叶，瓷器，运到北边的登州港。”
“我们的人，会在那里接应。”
“帮他们，把货，卖给高丽，卖给东瀛，甚至卖给更远的大食商人。”
“他们，只需要付两成的佣金。”
“用什么付？”周通下意识地问。
“用他们从南洋，从海外，买回来的东西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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