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出口。”
“但，还有一条小路。”
“在山口的北面，有一道悬崖，当地人叫它‘一线天’。”
“可以绕到，他们大营的背后。”
梁红玉，停下了马。
她转过头，看着张宪。
“那条路，我走过。”
“只能过一个人，旁边就是万丈深渊。”
“马，过不去。”
“人，可以。”
张宪的回答，斩钉截铁。
梁红-玉，看着他。
看了很久。
“你想干什么？”
“分兵。”
张宪说。
“你，带大部队，在正面，摆出决战的架势。”
“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把他们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
“我，带五十个弟兄，走一线天。”
“绕到他们背后。”
“目标，完颜宗翰。”
“只要杀了他，或者，把他逼出来。”
“西夏人，群龙无首，军心必乱。”
“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
梁红玉，没有立刻回答。
这个计划，很大胆。
也很险。
正面，她要用不到一千的乌合之众，去面对三千精锐骑兵。
压力，全在她这边。
而张宪，要去闯那条九死一生的绝路。
一旦暴露，就是全军覆没。
“你有几成把握？”
梁红玉问。
“杀完颜宗翰，一成。”
张宪回答得很干脆。
“但把他逼出来，我有五成。”
“只要他露面，金国和西夏的联盟，就会出现裂痕。”
“耶律狗儿，不是傻子。”
“他不会心甘情愿，给金国人当枪使。”
梁红-玉，懂了。
张宪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打赢这场仗。
而是，破局。
打破，完颜宗翰布下的这个，必杀之局。
“好。”
她吐出一个字。
“正面，交给我。”
“你的人，也给我留下一半。”
“我需要他们，当箭头。”
“可以。”
张宪点头。
“但是，你不能硬冲。”
“拖住他们，就行。”
“我不需要你教我怎么打仗。”
梁红玉打断了他。
她的脸上，露出一抹疯狂的笑意。
“告诉岳飞。”
“他的人，要是死光了。”
“这笔账，我记在他头上。”
说完，她不再理会张宪，调转马头，对着自己的队伍大吼。
“分出一半人，跟着这位将军！”
“剩下的人，跟我走！”
“我们，去给西夏的杂种们，送一份大礼！”
两支队伍，迅速分开。
一支，跟着梁红-玉，继续朝着石山口的正面，疾驰而去。
另一支，在张宪的带领下，拐了个弯，消失在了茫茫的戈壁深处。
风，越来越大了。
吹得人，睁不开眼。
张宪，回头看了一眼梁红玉消失的方向。
他知道。
这一战，没有退路。
要么，一起生。
要么，一起死。
他摸了摸怀里，那封元帅给他的密信。
信上，只有四个字。
“随机应变。”
他咧了咧嘴。
元帅啊元帅。
你这甩手掌柜，当得可真是轻松。
他转回头，看着前方那道，在风沙中若隐若现的悬崖轮廓。
“弟兄们！”
“跟上了！”
“今天，带你们，玩一把大的！”
暗流涌动，三线承压
工学院。
名字起得很大气，地方其实就是个大号的铁匠铺和木工房。
叮叮当当的声音，一天到晚就没停过。
岳飞背着手，站在一个巨大的木架子前面。
架子上，挂着一排排大小不一的齿轮和零件。
公输明，拿着一块炭笔，在一块木板上飞快地计算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
“元帅，您看。”
他指着一个巴掌大的精铁齿轮。
“这个，如果用在连弩的绞盘上，上弦的速度，能快三成。”
“还有这个，轴承。”
“里面如果灌注猪油，再用滚珠替代，摩擦力能降到最低。”
“弩箭射出去的力道，会更稳。”
他越说越兴奋，两眼放光。
“就是……”
公输明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太费铁了。”
“一个滚珠轴承用的精铁，都够打一把短刀了。”
岳飞，伸出手，拿起那个冰凉的齿轮。
入手，很沉。
打磨得，很光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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