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使者。
张宪的瞳孔，缩了一下。
完颜宗翰。
他动手了。
梁红玉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三千骑兵。
而她手里，能打的，只有不到一千人。
还全是步兵。
硬碰硬，就是拿鸡蛋碰石头。
“大姐头，怎么办？”
“我们去跟他们拼了！”
“对！跟他们拼了！”
身后的汉子们，群情激奋。
梁红玉，却死死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她知道，拼，就是去送死。
可不拼，那上万的流民，就全完了。
她陷入了两难的绝境。
“我的人，就在清风镇外。”
张宪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一百人。”
他伸出一根手指。
“全是，百里挑一的精锐。”
“马，是最好的战马。”
“刀，是最好的钢刀。”
“他们，可以在半个时辰之内，赶到这里。”
梁红玉，猛地转过头，看着他。
“你想说什么？”
“我们可以，一起去。”
张宪看着她，一字一句。
“我家元帅，让我告诉你。”
“你的背后，以后，站着的是整个岳家军。”
“你想杀的人，我们陪你杀。”
“你想救的人，我们，也陪你救。”
梁红玉的呼吸，变得急促。
她看着张宪，又看了看自己手下那些，满脸焦急，却又充满信任的弟兄。
她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了。
“你的人，听谁指挥？”
她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战时，听你的。”
张宪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元帅说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西北这片地，你，比我们熟。”
梁红…玉，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了决绝和杀气。
“好。”
她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让他们来。”
她走到大堂中央，捡起地上那把，还沾着血的短刀。
“告诉岳飞。”
“这个人情，我梁红玉，记下了。”
“今天，要是我们都能活着回来。”
“我，就去朱仙镇，亲自跟他，喝那杯酒。”
第28章：风起西北，百骑驰援
张宪没动。
他看着梁红玉。
“元帅的酒，不好喝。”
“喝了，就要办事。”
梁红玉把短刀插回腰间，刀上的血，蹭在了自己的衣摆上。
“我梁红玉，欠的，是人情。”
“不是卖身契。”
她转身，对着身后那些杀红了眼的汉子，吼了一嗓子。
“都他妈别愣着了！”
“抄家伙！”
“去石山口，救人！”
“吼！”
几十个汉子，没有半句废话，转身就往外冲。
动作，快得吓人。
张宪对着大堂的阴影里，打了个手势。
一道影子，从房梁上悄无声息地滑了下来，单膝跪地。
“将军。”
“发信号。”
“让弟兄们，来清风镇集合。”
“告诉他们，换上最好的马，带足三天的干粮和水。”
“我们，要去杀人。”
“是。”
影子站起身，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门外。
梁红玉，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走到张宪面前。
“你的人，就这么神出鬼没的？”
“习惯了。”
张宪的回答，很简单。
“能打吗？”
梁红玉又问。
“别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上了战场，我可没空给他们收尸。”
张宪看着她。
“梁夫人，可以试试。”
“他们每个人的人头，在金国那边，都值五百两黄金。”
梁红玉的眉毛，挑了一下。
她懂了。
这是岳飞手底下，那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脏活部队。
专门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好。”
“我等着。”
她不再多话，大步走出王家大宅。
外面，她的弟兄们，已经集结完毕。
一个个身上带伤，兵器上还滴着血。
可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急和杀气。
“大姐头！”
一个独臂的汉子，牵过一匹枣红马。
“我们怎么办？”
“三千骑兵，我们这点人，冲过去就是送死啊！”
梁红玉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
她环视着自己的弟兄。
这些，都是跟她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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