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背受敌。
“好算计。”
张宪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金兀术在北边佯攻，牵制我们的主力。”
“完颜宗翰在西边煽风点火，断我们的后路。”
“秦桧在南边卡着粮草，要我们的命。”
“天罗地网。”
影七点了点头，脸色更加难看。
“将军，这还不是最麻烦的。”
“完颜宗翰身边，高手如云。”
“我们的人，跟丢了两次，折了三个弟兄。”
“对方的反侦察能力，极强。”
“而且，他还蛊惑了当地一个叫‘黑狼’的部落，到处追杀我们汉人的流民。”
“制造混乱，方便他行事。”
张宪的拳头，捏紧了。
“黑狼部落。”
“我记下了。”
他转过头，看着影七。
“你们这次，还有别的发现吗？”
影七犹豫了一下。
“有。”
“我们在追踪完颜宗翰的时候，发现还有另外一股势力，也在给他找麻烦。”
“一股，我们汉人的势力。”
张宪眉头动了动。
“义军？”
“算是吧。”
影七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但这股义军，有点邪门。”
“人不多，千把号人，但打起仗来，不要命。”
“专门跟那个黑狼部落对着干。”
“完颜宗翰前脚刚收买了黑狼部落，他们后脚就把黑狼部落的哨站给端了。”
“完颜宗翰送给黑狼部落一批粮草，他们半路就把粮草给劫了。”
“搞得完颜宗翰，现在头都大了。”
张宪来了兴趣。
“他们的首领是谁？”
“不知道。”
影七摇头。
“很神秘。”
“只知道，是个女的。”
“当地的百姓，不叫她名字。”
“都叫她，女武神。”
张宪的身体，定住了。
斥候营传回来的消息，和他亲眼探查到的情报，对上了。
“她现在在哪？”
“不好说。”
影七脸上露出佩服的神情。
“这伙人，来去如风，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黑狼部落联合了几个西夏部落，围剿了他们好几次，连他们的人影都没摸到。”
“反倒是自己，被耍得团团转。”
“不过……”
影七话锋一转。
“我倒是打听到一个消息。”
“三天后，在清风镇，本地最大的地主王扒皮，要给他儿子办喜事。”
“这个王扒皮，早就暗中投靠了金人，是完颜宗翰在当地的钱袋子。”
“我猜，那个女首领，很可能会去。”
张宪的眼睛，亮了。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在清风镇的位置，点了点。
“影七。”
“在。”
“你带人，继续给我盯死完颜宗翰。”
“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我要知道他见的每一个人，说的每一句话。”
“是。”
影七领命，转身就要走。
“等等。”
张宪叫住了他。
“告诉剩下的弟兄们。”
“活着回来。”
影七的身体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掀开帘子，消失在风沙里。
帐篷里，只剩下张宪一个人。
他看着地图，眼神闪烁。
完颜宗翰。
女武神。
清风镇。
这盘棋，越来越乱了。
也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叫来亲兵。
“备马。”
“我们，去清风镇。”
“给王大善人，贺喜去。”
……
三天后。
清风镇。
王家庄园，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西北地面上，有头有脸的豪强，几乎都来了。
酒过三巡。
王扒皮，挺着他那圆滚滚的肚子，满面红光地站了起来。
“各位，各位！”
“今天，是我儿大喜的日子！”
“感谢各位乡亲父老，赏脸光临！”
他端起酒杯。
“我王家，能在清风镇立足，全靠大家帮衬！”
“也全靠，北边金国大军的庇护！”
“来，让我们一起，敬金国天兵一杯！”
这话一出，满堂宾客，脸色各异。
有的人，跟着举杯，谄媚地笑着。
有的人，却默默放下了筷子，眼神里，全是鄙夷和愤怒。
就在这时。
“好一个全靠金国天兵！”
一个清朗的女声，从大门外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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