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2578357" ["articleid"]=> string(7) "6108770" ["chaptername"]=> string(7) "第8章" ["content"]=> string(6016) "

姜纾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他。

隔着面具,看不清对方的眼神,却有一股极淡的、熟悉的气息飘入鼻尖——是那种冷冽的,混合着某种特殊草木清香。之前,她只在那个叫沈青叙的少年身上闻到过。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几分不确定:“沈青叙?”

对方似乎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并没有否认。他抬手,指尖抵住面具边缘,轻轻将它往上推了推,露出那双在火光下显得愈发深黑的眼眸。

果然是沈青叙。

他似乎比第一次见面时少了几分冰冷的距离感,虽然语气依旧平淡,却主动开口问道:“不去跳舞了?”

声音被面具阻隔过,带着一点闷响,但是还是很好听。

姜纾晃了晃手中的面具,无奈地笑了笑:“都是一对一对的了,我还是不凑那个热闹了。”

她语气轻松。

沈青叙没再说什么,只是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转身,示意性地朝人群外围走去。

奇怪的是,明明周围摩肩接踵,十分拥挤,但沈青叙所过之处,那些正沉浸在歌舞中的当地人,都像是无形中感知到什么,自然而然地、甚至有些不易察觉地匆忙让开一点空间。仿佛水流遇见了礁石,自动分向两边。

姜纾跟在他身后,竟然没有受到任何推挤,十分顺畅地就走出了最密集的人潮,来到了鼓楼坪边缘相对安静的地方。

一走出那被篝火烘烤的热浪范围,山间清凉的夜风立刻扑面而来。姜纾下意识地抬头,随即发出了一声轻轻的惊叹。

“哇……”

只见深邃的夜幕上,缀满了密密麻麻的星子,一颗颗清晰明亮,仿佛黑丝绒上洒满了碎钻,璀璨得近乎不真实。

两人沿着石板小路慢慢走着,远离了身后的喧嚣,只有银饰偶尔碰撞的轻响和脚步声。气氛有些安静,姜纾便主动开口,问出了心里的好奇:“你住在哪里啊?”

沈青叙目视前方,声音平静无波:“我现在暂时住在这里。”

“暂时?”姜纾捕捉到这个词汇,有些意外,“你不是这里的人?”

沈青叙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他也抬起头,看了一眼漫天繁星,然后侧过脸,目光投向寨子更深、更幽暗的方向,那里只有零星几点灯火,比外寨要沉寂得多。

他抬起手,指了一个确切的方向,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是,我住在这里。不过,是在那边。”

姜纾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是罗叔口中讳莫如深的、不允许外人进入的里寨区域。

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脱口而出:“你是里寨的人?”

姜纾说:“可我听说,里寨不是说不许外人进入吗?”

沈青叙说:“是不允许外人进入,可没说不让出来啊!”

姜纾愣了一愣,好有道理啊,竟然无法辩驳。

对于里寨,姜纾还有点可惜,“可惜了,那个里寨不让外人进去,不然我还想进去参观参观呢!”

姜纾的话脱口而出,带着纯粹的好奇和一丝未能探访的遗憾。

星光下,沈青叙的侧脸轮廓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他听到她的感慨,转过头,面具下的目光似乎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比夜色更深邃。他忽然问道,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你想进去?”

姜纾愣了一下,老实点头:“嗯,有点好奇。可罗叔说里寨规矩多,不让外人进。”她顿了顿,带着点试探的意味,“难道……可以进去吗?”

沈青叙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平静无波:“当然可以。”

姜纾眼睛微微一亮。

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像是一颗小石子投入深潭,激起细微却令人心悸的涟漪:“只要成为里寨的人就行。”

“怎么成为里寨的人?”姜纾几乎是顺着他的话下意识地问了下去,完全没经过大脑思考。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变了。

山风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沈青叙没有说话。面具掩盖了他大部分表情,但姜纾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周身那种原本只是疏离淡漠的气质,骤然变得沉凝起来,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形容的……晦暗和幽深。

那沉默持续得有些久,久到姜纾开始感到一丝不安,觉得自己可能问了一个不该问的、触及到某种核心禁忌的问题。

就在她准备开口说点什么转移话题时,沈青叙终于动了。

他微微转开视线,望向远处里寨那片沉寂的黑暗,声音比刚才低沉了几分,却巧妙地绕开了她那个问题,给出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答案:

“这段时间,我会住在外寨。”

他报了一个地址,那是一个很具体的门牌号,甚至描述了旁边有一棵歪脖子老榕树作为标志。

姜纾在脑海里快速搜索了一下,发现他说的那个位置,确实离自己住的民宿不远,只隔了几条窄巷。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似乎只是告知一个事实,却又隐隐带着某种未尽的期待的意味。

他站在她面前,清泠的声音却清晰地穿透了几步的距离,突然开口说道: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姜纾一怔,这才猛地回想起来自己竟然真的忘了告知对方自己的名字。

自己问了别人的名字,然而没告诉别人自己的名字,真是尴尬。

“姜纾。”她顿了顿,补充道,“生姜的姜,纾解的纾。”

名字在寂静的夜空中散开,篝火晚会的喧嚣成了遥远的背景音。

沈青叙似乎极轻地重复了一遍那两个字,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像是要在唇齿间确认某种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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