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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花钱被抢走,我像个破布娃娃似的被粗暴推倒在地。手肘先着地,粗粝的水泥地瞬间刮破校服袖子,砂砾嵌进皮肉里,火辣辣的疼顺着胳膊往骨头缝里钻,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到眼眶。我想撑着起身,膝盖刚一用力,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 裤腿磨破了,血珠正慢慢渗出来,在灰扑扑的地面晕开一小片暗褐色。
混混们的骂声还在巷口回荡,我却突然僵住了。围墙缺口处有片斑驳的光影晃动,一道橘黑相间的斑纹飞快闪过,那纹路浓得像泼上去的墨,亮得像烧着的火,我在《动物世界》里见过无数次 —— 是东北虎!
心脏猛地提到嗓子眼,我忘了疼,也忘了哭,只盯着那个缺口。那身影不算完整,只露出半截粗壮的虎腿,爪子收在肉垫里,却仍能看见尖锐的趾尖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鬼使神差地,我用没受伤的手撑着地面,拖着酸痛的身体一点点挪过去,每动一下,手肘和膝盖的伤口就像被撒了盐,可那股莫名的冲动压过了所有疼痛 —— 我想知道,这城里怎么会有东北虎?
跟着那道若隐若现的斑纹走了大概十分钟,就到了城西的废弃旧工厂。生锈的铁门只剩半扇,歪歪扭扭地挂在铰链上,风一吹就发出 “吱呀” 的哀鸣,像是随时会散架。工厂围墙爬满了枯萎的爬山虎,只有一丛疯长的野草从墙根钻出来,绿油油的叶子挡住了我的大半身子。
我扒着草叶往外看,呼吸瞬间停滞了。
工厂空地上,一个女孩背对着我站着。她穿了条黑色工装裤,裤脚卷起,露出脚踝上一道浅褐色的疤痕,脚上是双沾满泥点的马丁靴。高马尾用黑色皮筋扎着,发尾有点毛躁,几缕碎发贴在颈后,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手里捏着把银色匕首,刀刃闪着冷光,正漫不经心地削着苹果 —— 苹果皮被削得又薄又匀,一圈圈垂下来,直到最后一刀,她手腕轻轻一挑,果皮就完整地落在地上。
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她的手腕:缠着一圈比拇指还粗的厚重铁链,铁链漆皮掉了大半,露出里面暗沉的铁色,另一端牢牢拴在一只东北虎的脖颈上。那老虎足有半人高,壮硕的身躯像块小山似的趴在女孩脚边,橘色皮毛上的黑色条纹清晰得吓人,额头上的 “王” 字透着威慑力。它本该是山林里的王者,此刻却像只温顺的大猫,脑袋搁在女孩的鞋面上,尾巴偶尔轻轻甩一下,带起的风掠过地面,吹得草叶沙沙响,提醒着它拥有的可怕力量。
几个摆摊的小商贩蹲在不远处,排成一列,手里攥着叠得整齐的钞票,脸色发白。最前面的是卖烤红薯的张叔,平时在学校门口总笑眯眯的,此刻却低着头,手指都在发抖,把钞票小心翼翼地塞进女孩脚边一个生锈的铁罐里,声音细若蚊蝇:“阿、阿姐,这是这个月的……”
女孩没回头,直到削完最后一点果皮,才把匕首别在腰后的皮带上,拿起苹果咬了一大口,“咔嚓” 的脆响在空荡的工厂里格外清晰。苹果汁顺着她的嘴角往下流,她抬手用手背擦了擦,然后弯腰拍了拍老虎的脑袋。她的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很短,拍在老虎厚实的皮毛上,反差格外强烈。
“虎子,叫叔叔。” 她的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沙哑,像是刚抽过烟,又像是长时间没说话,尾音微微上挑,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意味。
那老虎竟真的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呼噜声,声音不凶,反而有点像猫撒娇,却震得我耳朵发麻。商贩们如蒙大赦,赶紧推着小车往后退,脚步都有些踉跄,直到退出工厂大门,才敢加快速度跑远。
我僵在草丛里,浑身的血液像凝固了又突然沸腾起来,心跳如擂鼓,震得胸口发疼。恐惧像藤蔓一样缠上来 —— 那女孩手里的匕首、脖子上拴着老虎的铁链,还有商贩们害怕的模样,都在告诉我,她不是普通人。可与此同时,一种荒谬的希望又在心里冒头:在这个没人护着我的城市里,或许只有这样厉害的人,能帮我一把?
风又吹过工厂,女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停下动作,高马尾轻轻转了个方向。我赶紧缩回脑袋,屏住呼吸,只听见她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冷了几分:“出来。”
我的手心瞬间冒出冷汗,手肘的伤口又开始疼,可我知道,这次躲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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