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2575591" ["articleid"]=> string(7) "6108157" ["chaptername"]=> string(7) "第7章" ["content"]=> string(9050) "
马车并未驶向繁华之处,而是停在了一处看似寻常、实则戒备森严的别院。这里是太子周蕴青的一处隐秘产业。
踏入布置清雅却难掩华贵的房间,我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松懈下来,连日来的惊恐、屈辱、绝望在这一刻化为深深的疲惫,几乎站立不稳。
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了我。周蕴青不知何时已站在我面前,褪去了平日里的清冷威仪,眉宇间满是毫不掩饰的担忧与心疼。
“没事了,阿缨。”他低声唤着我的闺名,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春桃早已被妥善安置,房间里只剩下我,他,以及好奇地东张西望的元帅。
哇!这里好漂亮!汪!比那个破屋子好一千倍!一万倍!元帅兴奋地在柔软的地毯上打了个滚,然后凑到周蕴青脚边使劲嗅,嗯!好闻!是安心可靠的味道!汪!本汪批准了!
我被他扶到软榻上坐下,想要道谢,却被他阻止。
周蕴青屏退了左右,他凝视着我,眼神复杂,似有千言万语。沉默片刻,他走到内室,取出一个看似普通的紫檀木匣,放在我面前。
“打开看看。”他轻声道。
我疑惑地打开匣子,里面并非金银珠宝,而是一叠叠细心整理、保存完好的……纸笺?
最上面是一张有些年头的花笺,上面是稚嫩却已见风骨的笔迹,抄录着一首咏兰的诗——那是我十二岁时,在一次诗会上随手所写,连我自己都快忘了。
下面,有我在各种场合留下的零星画作拓本,有我偶尔流传出去的琴谱,甚至还有几片早已干枯、却被精心压制的花瓣,旁边标注着日期和地点——那是我某年上巳节出游时,簪过的杏花……
每一件物品旁边,都有他清峻的小楷做的注脚,记录着时间、地点,以及他当时的心情。或“闻其诗,清雅脱俗”,或“见其画,灵秀逼人”,或“隔墙闻琴,心向往之”……
匣子的最底层,是一幅小小的、显然是偷偷绘就的画像。画中的我及笄之年,在自家后院的秋千上,笑靥如花,那是连江景尧都未曾见过的、毫无阴霾的模样。画像旁,只有一行字:“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我捧着这沉甸甸的木匣,手指剧烈地颤抖起来,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他竟然……
周蕴青蹲下身,与我平视,目光坦诚而炽热:“阿缨,并非有意唐突。只是从很多年前,在苏尚书府外的街角,偶然见到那个为了一只受伤雏鸟落泪的小姑娘开始,我的目光,便再难从你身上移开。”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情感:“我知道你与江景尧有婚约,所以从未打扰,只愿你能得偿所愿,一生顺遂。可我没想到……他竟如此欺你、负你!当他战死的消息传来,见你悲痛欲绝,我……我心如刀绞。得知他可能诈死,我更是愤怒不已!阿缨,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你被他们如此作践!”
他握住我冰凉的手,掌心温暖而干燥:“或许此刻表明心迹,并非最佳时机。但我怕……怕再不说,又会错过。阿缨,我心悦你,已久。”
积压的情感如洪水决堤,他坦诚的目光和深情的告白,瞬间击溃了我所有的心防。委屈、感动、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内心深处早已滋生的情愫,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我没有抽回手,任由泪水滑落,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无需再多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哇!哇哇哇!汪!元帅围着我们俩疯狂转圈,尾巴摇成了虚影,亲下去!快亲下去!汪!本汪就知道!甜甜的味道!是爱情的味道!汪!鸡腿庆祝!必须要鸡腿庆祝!
周蕴青看着我,眼中迸发出狂喜的光芒,他小心翼翼地将我拥入怀中,如同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温情并未持续太久,我们都知道,危机尚未解除。
“江景尧和许熙玥不会善罢甘休,”周蕴青冷静分析,“他们定会想方设法坐实你‘疯癫’、‘不守妇道’的罪名,甚至可能对你下毒手。我们必须主动反击。”
“我有那本记录江府后宅阴私的册子,还有元帅听到的他们诈死的计划。”我说道。
“那些是线索,但还不够直接。我们需要更确凿的证据,比如……江景尧亲口承认诈死的证词,或者他与许熙玥谋划此事的书信原件。”周蕴青沉吟道,“江景尧生性谨慎,重要东西定然随身携带或藏在隐秘处。”
书信?令牌?汪!正在啃着宫女送来鸡腿的元帅突然抬起头,耳朵动了动,本汪记得!那个负心汉回来那天,腰间挂着一个好看的铁牌牌,晚上和那个坏女人偷偷说话的时候,还从怀里掏出过几张纸!汪!
我和周蕴青对视一眼,心中有了计较。
几日后,江景尧受邀参加一场宗室宴会。元帅凭借娇小的身形和出色的隐匿能力,悄悄潜入了江景尧在宴会期间暂时休息的厢房。
哼哼!让本汪看看……汪!找到了!元帅凭借灵敏的嗅觉,很快在江景尧换下的外袍内衬暗袋里,找到了几封书信——正是他与许熙玥商议诈死细节、以及约定在清源镇汇合的亲笔信!甚至还有一枚代表他身份的江家令牌!
到手!溜了溜了!汪!鸡腿加倍!必须加倍!
元帅成功将信件和令牌叼了回来!
手握这些铁证,我们心中大定。然而,许熙玥那边却狗急跳墙了。
她得知我竟被太子秘密保护起来,嫉恨交加,竟想出一条毒计——绑架元帅,威胁我出面!
她买通了别院的一个外围洒扫婆子,趁元帅在花园玩耍时,用下了迷药的肉包子企图迷晕它。岂料元帅机警,只咬了一小口便觉不对,立刻吐掉,并凶性大发,一口咬伤了上前想要抓它的许熙玥的手!
呸呸呸!难吃!有毒!汪!坏女人!还敢抓本汪!咬死你!元帅一边吐着口水,一边冲着捂着手惨叫的许熙玥狂吠。
许熙玥偷鸡不成蚀把米,手上鲜血直流,又气又痛,对着闻声赶来的侍卫和宫人尖叫道:“这畜生疯了!快打死它!是苏缨!是苏缨指使这畜生害我!她嫉妒我怀了景尧的孩子!她要杀了我的孩子!”
她这气急败坏、口不择言的模样,反而让在场众人心生疑虑。若真有理,何至如此失态?
消息传回,我心中后怕,更是愤怒不已。他们竟连一条狗都不放过!
不能再等了!
我立刻与父亲苏尚书联络。父亲早已对江家所作所为忍无可忍,当即联合几位交好、看重礼法规矩的清流御史,将江景尧诈死欺君、与许熙玥无媒苟合珠胎暗结、以及江家苛待逼迫未亡人的种种罪行,详细写成奏章,呈报御前!
与此同时,我穿着一身素缟,不施粉黛,在太子安排的、确保安全的情况下,于几位德高望重的宗室夫人前来“探望”时,声泪俱下地控诉:
“臣女苏缨,自幼与江景尧定亲,一心待他,从未有过二心。谁知他竟诈死欺君,弃父母亲人、弃未婚妻子于不顾,与外女无媒苟合,珠胎暗结!如今他归来,不思己过,反与那白氏联手,污我名节,指我为疯妇,甚至纵容白氏欲毒杀我身边忠犬!如此无情无义、不忠不孝、欺君罔上之徒,臣女便是死,也绝不再与他有任何瓜葛!求诸位夫人,求陛下,为臣女做主,解除这早已名存实亡、受尽屈辱的婚约!臣女宁愿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也绝不与这等小人为伍!”
我哭得凄切,言辞悲愤却又条理清晰,将江景尧和许熙玥的丑恶面目揭露无遗。尤其强调许熙玥“无媒苟合”、“珠胎暗结”,以及他们联手逼害我这个“原配未亡人”的事实,极大程度地激发了在场贵妇们的同情和对江、白二人不守礼法的愤怒。
舆论再次被引爆!这一次,在铁证和我的“卖惨”攻势下,风向彻底倒向了我!
“江家真是欺人太甚!”
“那许熙玥看着柔弱,没想到心思如此歹毒!”
“苏小姐太可怜了,这婚必须退!”
江景尧和许熙玥,瞬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成了千夫所指的对象!江家试图辩解,但在确凿的证据和汹涌的民意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周蕴青在朝堂之上,亦适时呈上元帅冒险窃来的密信和令牌,江家欺君之罪,板上钉钉!
皇帝勃然大怒!下令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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