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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沉睡中的齐达内,仿佛感应到了那极其细微的空间波动和怀中骤然失去的温暖与重量,发出一声不安的呓语,小手在空中胡乱地抓了一下,却只抓到了一片冰冷的空气。
他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姐姐?”
他下意识地朝着身边摸索而去,指尖触到的,只有空荡荡的、尚残留着一丝余温的床铺。
姐姐呢?
巨大的、如同海啸般的恐慌,瞬间将他吞没!
“姐姐?!”他猛地坐起身,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尖利刺耳,小手疯狂地在床上、在身边摸索着,被子被他胡乱地掀到地上,“姐姐!你在哪里?!回答我!”
没有人回应。
只有窗外死寂的夜色,和房间里那令人窒息的、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的冰冷。
那道吞噬了齐嫣的裂缝,在完成它的“任务”后,已然悄无声息地弥合,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齐达内的心脏像是被瞬间掏空,然后又被人狠狠踩碎。他连滚带爬地翻下床,因为动作太急太快,重重地摔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膝盖和手肘传来剧痛,但他浑然不觉。
“姐姐!姐姐!”他像疯了一样,手脚并用地在冰冷的地板上爬行,双手胡乱地摸索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床底、桌下、门后……他撞倒了椅子,碰翻了桌上的水杯,碎裂的瓷片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混着灰尘黏在手上,他也毫无知觉。
没有!哪里都没有!
姐姐不见了!就像她那天晚上说的那样……不见了!
“不会的……不会的!姐姐!你出来!你别吓我!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乖乖的!你出来啊!”他语无伦次地哭喊着,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的哀求。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混合着掌心的血迹和地上的灰尘,糊满了他苍白的小脸。
他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向房门,用力拉开门,赤着脚就冲进了外面冰冷、漆黑的走廊。
“姐姐——!你在哪——!回来——!”
他沿着空旷无人的走廊,一遍遍地嘶喊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带着令人心碎的悲怆。他盲目地向前跑着,不断被墙壁、转角绊倒,又立刻爬起来,继续呼喊,继续寻找。
值班的舍监被惊动,提着煤油灯出来查看,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那个平时总是安静待在东方女陪护身边的瞎眼男孩,此刻如同一个彻底迷失了方向、被遗弃在暴风雨中的幼兽,衣衫不整,满身尘土,手上淌着血,赤着双脚在冰冷的地板上疯狂地奔跑、跌倒、爬起,用已经沙哑的嗓子,一声声泣血般地呼唤着他的“姐姐”。
舍监试图拦住他,安抚他:“孩子,冷静点!这么晚了,你姐姐可能只是去洗手间了……”
“不!她不见了!她不见了!”齐达内用力甩开舍监的手,空洞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一种近乎癫狂的执拗,“她走了!她不要我了!我要去找她!我一定要找到她!”
他不顾一切地挣脱,朝着楼梯口冲去。他要去外面找!去街上找!去所有姐姐可能去的地方找!
舍监和后来被惊动的其他工作人员,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勉强将陷入半疯狂状态的齐达内拦住,强行带回了房间。
但他根本不肯安静下来。他拒绝任何人的靠近和触碰,只是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双臂紧紧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进去,身体因为极致的悲伤和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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