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2575347" ["articleid"]=> string(7) "6108123" ["chaptername"]=> string(8) "第49章" ["content"]=> string(3887) "

房间内的陈设,还保持着事发时的模样。正中央的房梁上,还悬着半截被割断的白绫。白绫之下,是一张倒地的圆凳。梳妆台上,铜镜钗环散落一地,仿佛昭示着主人离去时的决绝与仓促。

两个京兆尹府的仵作和一名主簿,正站在一旁,见晋王妃进来,连忙躬身行礼。

云苏的目光,没有在他们身上停留,而是直接落在了停放在屋子中央,那具盖着白布的担架上。

她缓缓走过去,伸出手,指尖在触碰到白布的那一刻,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即,她深吸一口气,猛地将白布掀开。

云莞儿的脸,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那张曾经娇艳明媚的脸上,此刻一片青紫,双目圆睁,眼中充满了惊恐与不甘,早已没了半分生气。她的脖颈上,一道深深的紫红色勒痕,触目惊心。

饶是云苏见惯了现代法医报告上的各种图片,此刻亲眼见到这副惨状,胃里也不禁一阵翻涌。

她强压下不适,蹲下身,仔细地勘察起来。

她的目光,从云莞儿圆睁的双眼,到她微张的嘴唇,再到她紧握的双手,一寸寸地扫过。

仵作在一旁低声说道:“王妃娘娘,我等已经查验过。死者口鼻无异物,四肢无搏斗伤,指甲内也无皮屑血迹。颈部的勒痕,方向与角度,也符合自缢的特征。再加上门窗内锁,现场并无第二人闯入的痕迹,故……断定为自尽。”

云苏没有理会他,她的手指,轻轻地拂过云莞儿冰冷的脸颊,最后,停在了那道致命的勒痕上。

她的指尖,在那道勒痕的下方,约莫半寸的地方,轻轻地来回摩挲着。

那里,有一道极淡极细的,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划痕。若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她的心,猛地一沉。

这不是一道勒痕,这是两道。有一道,被人用更高明的手段,掩盖了。

她站起身,目光再次扫过整个房间。最后,她的视线,定格在了梳妆台旁,一个被打翻的香薰炉上。炉内的香灰,洒了一地。

她走过去,蹲下身,用手帕捻起一点香灰,凑到鼻尖,轻轻一嗅。

一股奇异的甜香,钻入鼻腔。这不是寻常的安神香,也不是女儿家常用的花香。这味道,她很熟悉。

是“醉仙草”。

一种产自西域的迷药。少量吸入,可使人四肢无力,神志不清。

一个一心求死的人,何须用迷药来辅助?

云苏缓缓站起身,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云莞儿,不是自尽。

她是先被人用“醉仙草”迷晕,在毫无反抗能力的情况下,被人用一种极细的利器,比如琴弦或者金属丝,勒住脖颈,导致窒息死亡。之后,凶手再伪造出现场,用白绫制造出自缢的假象。

那道被掩盖的细微划痕,就是第一道致命伤。而那道触目惊心的勒痕,不过是凶手用来混淆视听的障眼法。

好一招瞒天过海。好一招金蝉脱壳。

凶手的心思之缜密,手段之狠辣,远超她的想象。

“主簿大人,”云苏转过身,声音冰冷如霜,“那封信,在哪?”

主簿不敢怠慢,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油纸包好的信封,双手奉上:“回王妃,在此。”

信封是寻常的素色信封,上面用娟秀的小楷,写着“长姐云苏亲启”几个字。字迹,确实是云莞儿的。

云苏接过信,却没有立刻拆开。

她能感觉到,满屋子的人,包括门外偷听的父亲和刘氏,都在屏息凝神地等待着。等待着她打开这封信,等待着这封信给她定罪,或者,为云莞儿的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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