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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计划直接前往“静观”画廊搜寻线索,但现在,他必须重新评估。
是继续按计划探查“静观”,还是将重心转向似乎隐藏着更多秘密的苏婉清和她的“时光画廊”?
陷阱已经布下,猎物也已现身。但凌辰发现,他自己,似乎也正站在一个更加错综复杂的十字路口。
下一步,该如何落子?
夜色深沉,老城艺术区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只剩下路灯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投下昏黄的光晕,以及风穿过狭窄巷弄时发出的呜咽声。“静观”画廊那扇厚重的橡木门紧闭着,招牌在阴影中模糊不清。
凌辰没有选择强攻。他如同壁虎般,利用建筑外立面的凹凸和排水管道,悄无声息地攀上了画廊二楼的露台。露台门锁是老式的,在他从“暗河”学来的小技巧面前形同虚设。他滑入室内,脚步落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画廊内部空间比想象中更大,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亚麻仁油和旧木材混合的独特气味。月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为那些悬挂在墙上的抽象画作镀上了一层冷冽的银边,画中扭曲的色块和线条在昏暗中仿佛拥有了生命,无声地注视着这位不速之客。
他的目标明确——寻找与那家被查封的颜料厂相关的线索,或者任何可能与“镜湖”、“清道夫”上次任务有关的痕迹。
就在他小心翼翼地检查一个堆放杂物的角落时,身后极远处,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画框与墙壁摩擦的细响!
有人!
凌辰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猛地回头,右手已按在了腰间的工具刀上!
月光照亮了走廊尽头的一个身影。那是一个穿着米白色家居服、长发披肩的年轻女子,手中紧握着一根似乎是用来撑画框的长木条,正惊恐地看着他。正是他在咖啡馆有过一面之缘的苏婉清!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苏婉清的声音带着颤抖,但握着木条的手却很稳,眼神中除了恐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和……某种确认?
凌辰没有立刻回答。他迅速评估着局势。苏婉清在这里?难道“静观”画廊是她在经营?还是她只是恰好在此?
不能动手,她不是敌人,至少不完全是。他瞬间做出判断,同时极力压制自己因紧张而活跃的思维,避免系统将他的分析公放出去,吓到对方或暴露更多信息。
他缓缓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声音刻意放得低沉平稳:“苏婉清小姐?我叫凌辰。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打听一些事情。关于我母亲,苏晴。”
听到“苏晴”这个名字,苏婉清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眼中的恐惧褪去了一些,被更复杂的情绪取代——惊讶、回忆,还有一丝……了然?
“凌辰……果然是你。”她喃喃道,手中的木条稍稍放低,“我在咖啡馆……就猜到可能是你。”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审视着他,“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出现?而且,外面都在传你……”
“我是被陷害的。”凌辰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他知道,此刻任何一丝犹豫都可能失去这来之不易的信任机会。他看着苏婉清的眼睛,试图传递自己的真诚,“有人不想让我查出我父母当年的真相,不想让我找到他们可能留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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