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借题发挥，以我监管不力、可能与你存在不当关联为由，已启动对我的内部审查程序。暂时停职，等候调查。行动受限，通讯或被监听。一切小心，非紧急勿联。林那边暂时安全，但压力同样巨大。保重。”
凌辰攥紧了通讯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一股强烈的愧疚感和愤怒涌上心头。是我连累了王队……他内心嘶吼，系统似乎也感受到这剧烈的情绪波动，在他脑中发出低沉的警示嗡鸣，赵天龙！你果然迫不及待地要清除所有阻碍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躲在暗处的“导演”看笑话。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利用这来之不易的“自由”，尽快找到突破口，撕开“镜湖”的口子，才能洗刷自己的冤屈，也才能帮王队和林瑶摆脱困境。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摊开的一张海都市老旧地图和几张从“暗河”带来的、写满杂乱信息的纸条上。根据那个干瘦情报贩子提供的碎片信息，结合他自己在警校时接触过的一些未结案件卷宗，他锁定了一个可能的目标——一个活跃在东区码头一带、专门从事小额伪钞制造和流通的团伙。
这个团伙规模不大，行事低调，但伪钞做工颇为精良，流通范围控制得很小心，不像普通的地下钱庄。有零星的线索暗示，他们可能与“镜湖”外围的洗钱活动存在某种关联，负责将部分见不得光的资金“洗白”成难以追踪的小额现金。
就从这里开始。凌辰下定了决心。这个大鱼一时半会儿钓不到，就先从这些可能的小虾米入手，顺藤摸瓜。他需要证据，需要线索，需要找到“镜湖”在这座城市地下网络的一个节点。
他换上一身在地摊买的、沾着油污的工装，往脸上抹了些灰尘，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挣扎在底层的落魄青年。他将必要的工具——小手电、多功能刀、那部加密通讯器——贴身藏好，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房门。
旅馆外的巷子污水横流，几个眼神浑浊的男人蹲在墙角抽烟，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每一个路过的人。凌辰压低帽檐，混入稀疏的人流，朝着记忆中东区码头的方向走去。
码头区比旅馆周边更加破败和混乱。废弃的仓库、锈蚀的集装箱、散发着鱼腥和机油味的泊位，构成了这里的主色调。凌辰像一只寻找猎物的孤狼，在巨大的钢铁丛林间谨慎地穿行，凭借“暗河”信息中提到的几个模糊地点和接头暗号，一点点地搜寻着那个伪钞团伙的踪迹。
他不敢轻易动用那还不稳定的“读取心声”能力，消耗巨大且容易失控。他必须依靠最基础的观察、推理和从老陈那里学来的、与三教九流打交道的技巧。
在一个堆满废弃渔网的仓库背后，他注意到几个穿着与码头工人不符、神色警惕的年轻人频繁进出。他假装系鞋带，在不远处蹲下，耳朵捕捉着风中飘来的只言片语。
“……新一批‘纸’到了，比上次的还好……”
“……‘老板’要求尽快散出去，别堆在手里……”
“……妈的，这味道真冲，下次换地方……”
“纸”？“老板”？凌辰心中一动。他仔细观察着那几个年轻人离开时在地上留下的模糊脚印，其中一个脚印边缘，似乎沾上了一点特殊的、带着微弱反光的蓝色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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