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看看衫啊？呢度乜款都有，平靓正！”店主懒洋洋地招呼。
黄霸天没理会他的推销，目光扫过衣架，精准地落在一套最简单的黑色西装上。款式老旧，料子普通，但足够挺括。
“呢件，咩码？”他指向那套西装，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
店主愣了一下，似乎被这语气慑住，下意识答道：“应该系L码啩…你着可能大咗少少…”
“就它。”黄霸天打断他，“再要一件白色衬衣，一条领带，不用花纹。试衣间。”
店主被他气势所迫，竟乖乖取下衣服递过去。
几分钟后，试衣间门打开。
店主抬头，瞬间呆住。
还是那个人，但换上了合身（虽然略宽大）的黑西装白衬衣，系着一条深色领带，所有廉价感竟被一种冰冷的、锐利的气质硬生生压了下去！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店主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扔在雪地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几多钱？”黄霸天整理着袖口，动作一丝不苟。
“呃…八…八百八，好意头…”店主结巴巴地报了个比平时高一截的价。
黄霸天没还价，从口袋里抽出九张百元港币放在柜台上。“不用找。”
拿起换下的花衬衫，随手扔进门口的垃圾桶，仿佛丢弃一段不堪的过去。然后，他转身走入霓虹夜色，黑色的背影迅速融入人流。
店主捏着那几张钞票，看着垃圾桶里的花衬衫，半天没回过神来。
……
接下来两天，黄霸天没有再去肥彪的场子。他在油麻地找了间最不起眼的时钟酒店住下，房间狭小潮湿，但足够隐蔽。
他需要熟悉这个世界的“规则”。
他买来成沓的报纸，从财经版到马经，从娱乐八卦到国际新闻，飞速地吸收着一切信息。香港，六十年代末，殖民地的尾声，金钱与暴力交织的泥潭，赌风盛行，黑白颠倒。
他又买来几本最基础的赌术入门书籍——《骰宝必胜绝技》、《二十一点算牌入门》、《教你认识百家乐》…内容粗浅可笑，充斥着骗术和臆想，但他看得极快，过滤掉垃圾信息，提取着关于概率、规则、以及人性弱点的最基本逻辑。
更重要的是，他走遍了港岛和九龙几家最大的赌场，不赌，只看。
站在喧闹的人群外围，纯黑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捕捉着荷官每一个细微的手法，赌徒每一次情绪的波动，筹码每一次归属的转换。
荷官A：手法熟练，略有小动作，倾向性：无
荷官B：手法僵硬，与巡场有眼神交流，倾向性：偏高
赌徒C：运气波动（微弱红气），情绪亢奋，即将倾家荡产
赌徒D：霉运缠身（灰黑气），试图翻本，理智濒临崩溃
残存的气运感知力，在这里变成了另一种形式的“洞察”。虽然无法直接看穿牌面或骰盅，却能模糊感知到“势”的流向。
他看到老千如何用精妙的手法换牌，看到赌场如何用灯光、音乐、甚至免费的餐饮 subtly 地催垮赌客的意志，看到有人一夜暴富癫狂大笑，更看到更多人输掉最后一分钱后面如死灰。
这个世界的“战争”，无声，却同样残酷。
第三天傍晚，黄霸天站在狭小的卫生间镜子前。镜子里的男人，黑西装，白衬衣，眼神冰冷锐利，与几天前那个烂赌鬼“阿天”判若两人。
他整理了一下领带。
时候到了。
葡京酒店，灯火辉煌，如同宫殿。与肥彪那间地下赌场相比，这里才是真正的销金窟，空气中弥漫着金钱、权力和欲望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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