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乃天命。”黄霸天声音没有任何波澜，“按图施工，不得有误。死多少人，无所谓。一个月，必须建成。”
沮助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躬身道：“…臣，遵旨。”
沮授退下后，黄霸天走到窗边。夜色下的长安，除了皇宫这片灯火通明，远处大多陷在黑暗里，像一头沉默的、受伤的巨兽。
怀里的骨片隐隐发烫。地底的心跳声透过靴底传来，咚…咚…带着一种烦厌的躁动，仿佛被这即将到来的盛大仪式惊扰，又无比渴望。
他知道时间不多了。诸侯的反扑就在眼前，内部的暗流从未停止。必须在一切爆发之前，完成最后一步。
要么，彻底掌控这力量。
要么，被它反噬，或者被那些所谓的“忠臣义士”撕碎。
没有第三条路。
……
接下来的日子，长安像一口架在猛火上的锅，表面平静，底下滚沸。
北邙山的祭坛日夜赶工，尸骨直接垫进了地基。各地调集的“贡品”——不仅仅是金银珠玉，还有古籍、法器、甚至据说是蕴含灵气的古物，被一车车拉上山。
朝堂上，匍匐的人越来越多，但眼神里的惊惧和算计也越来越多。偶尔有不开眼的迂腐老臣跳出来，说什么“天象示警”、“恐非吉兆”，很快就被拖下去，再没回来。
暗地里的动作也没停。狗剩的人像耗子一样在长安各坊钻营，几乎每晚都有凄厉的惨叫在某条暗巷里响起，第二天，某位官员或者将领就消失不见。石勒在并州和冀州大开杀戒，血洗了几个豪强坞堡，人头直接送回老家“警示”。
高压之下， loyalty度那惨淡的数字居然勉强维持住，甚至还有微弱回升——恐惧，有时比恩惠更管用。
内部整合度：63%（高压维稳）
诸侯敌意：95%（持续酝酿）
天命进度：92%
终于，祭坛完工的日子到了。
祭天大典的前夜，黄霸天独自上了北邙山。
山巅被硬生生削平了一大块，一座庞大、狰狞、完全不符合任何礼制的黑色祭坛矗立在那里，用的石材都泛着一种不祥的幽光。坛分九层，刻满了扭曲的符文，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池子。
寒风吹过，带着祭坛本身散发的、难以形容的腥甜和腐朽混合的气味。
黄霸天走到祭坛中央，俯视着那个黑池。怀中的骨片滚烫如火，地底的心跳声就在脚下疯狂擂动，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喜悦和饥饿。
他缓缓取出那几卷人皮古卷，又拿出一个玉盒，里面是传国玉玺——那玩意儿一入手，就有种莫名的悸动，似乎能微弱地安抚那躁动的心跳，但更像是在…标记猎物。
他按照古卷上最晦涩、最血腥的那部分记载，开始布置。以玉玺为引，以自身精血为媒，刻画下最后的符文。
当最后一笔落下时——
整个北邙山猛地一震！
祭坛上的符文逐一亮起，发出暗红色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光芒！那中央的黑池开始咕嘟咕嘟地冒泡，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中爬出来！
地底的心跳声与他的心跳几乎同步！一股庞大无匹、混杂着天地灵气、王朝气运、以及无数生灵怨念的力量，被强行从四面八方抽取而来，通过这座祭坛，疯狂涌入他的身体！
比在鄄城地底那次更狂暴！更庞大！
“呃——！”
黄霸天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体表金光爆闪，皮肤再次龟裂，鲜血刚渗出就被蒸发！他感到自己的意识仿佛要被这股力量撑爆，又要被那地底的贪婪意识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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