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霸天骑马入城，玄甲映着长安秋日惨淡的光。他没看两旁匍匐的人群，目光越过鳞次栉比的屋脊，落在远处那片虽经董卓蹂躏、却依旧能看出昔日恢弘的宫阙群落。
未央宫，长乐宫…汉家心脏最后的残响。
怀里的黑色骨片隔着铁甲传来一丝微弱的温热，脚下大地深处那沉寂了不久的心跳，又一次开始搏动，缓慢，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催促。
他勒住马，停在原本的丞相府——现在是他的行辕前。
“主公。”沮授早已带人等候在此，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和压不住的亢奋，“府邸已初步清理，一应文书案牍皆已封存，等候主公处置。”
黄霸天下马，将马鞭扔给亲兵，大步走入府内。
“刘协呢？”
“已安置在后院厢房，派了重兵把守，王司徒…王允等人试图求见，被拦下了。”
“嗯。”黄霸天不置可否，走到主位坐下，“长安库藏，清点如何？”
沮授脸上露出一丝痛惜：“董卓西迁时，已将两京财富搜刮大半，临走前又纵兵抢掠，焚烧…十不存一。唯有…唯有几处皇家秘库，因位置隐蔽，侥幸留存，内有金玉珍玩若干，典籍图册若干，已登记造册。”他呈上一卷厚厚的清单。
黄霸天看都没看：“充公。金银入库，典籍送往招贤馆。”
“是。”沮授迟疑了一下，“还有…董卓旧部，俘获甚众，其中多有骁勇之辈，如李傕、郭汜等，如今皆已押在营中，等候发落。此外，吕布及其部众…”
“吕布？”黄霸天抬眼。
“吕布斩杀董卓后，自恃有功，颇为骄横，其部下并州狼骑与我们的兵马已发生数次冲突…”
“让他来见我。”
……
吕布来得很快，一身戎装未解，带着股血腥和酒气，脸上有些许得意，又有些不易察觉的局促。他走进来，对着黄霸天抱了抱拳，算是行礼。
吕布：忠诚度15%（自恃功高50%，畏惧40%，投机95%）
“丞相召布，有何吩咐？”他声音洪亮，试图撑起气势。
黄霸天没让他坐，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你要官？”
吕布一愣，没想到这么直接，随即挺起胸膛：“布诛杀国贼，匡扶社稷，不敢奢求重赏，然一车骑将军之职，并州牧之封，想必…”
“可以。”黄霸天打断他。
吕布又是一愣，准备好的说辞全卡住了。
“带着你的并州兵，去凉州。”黄霸天声音平淡，“马腾、韩遂盘踞西凉，不服王化。给你三个月，平定凉州。打下来，凉州牧就是你的。”
吕布眼睛猛地亮了，呼吸都粗重起来！凉州牧！独霸一方！
但随即又闪过一丝疑虑：“只是…凉州路远，羌胡凶悍，粮草辎重…”
“粮草自筹。”黄霸天看着他，“怎么打，我不管。三个月，我要看到马腾韩遂的人头，或者你的。”
吕布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贪婪压过了疑虑，重重一抱拳：“布！领命！必不负丞相所托！”
他兴冲冲地走了，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称霸西凉的景象。
沮授在一旁欲言又止：“主公，吕布狼子野心，放虎归山，恐…”
“凉州穷苦，马韩也不是善茬。”黄霸天淡淡道，“让他去狗咬狗。咬赢了，残了，再收拾。咬输了，省事。”
沮授默然，背后升起一股寒意。
“李傕郭汜那些人，”黄霸天继续道，“挑些还能用的，打散编入各军。刺头，不老实的…”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朝廷百官如何安置？还有陛下…”沮授声音更低了些。
黄霸天手指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明日。未央宫前殿，大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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