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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的焦糊味儿,隔着黄河就能闻见。
不是炊烟,是宫阙楼台烧垮了架子、是典籍绢帛成了灰、是龙袍凤冠化了金水又冷凝成疙瘩,是尸首堆在一块烧也烧不透的恶臭。那味儿顺着西北风,刮过枯水期裸露的河床,扑在靖难军先锋营的脸上,呛得人直咳嗽。
邹靖勒住马,望着南岸那片还在冒烟的焦黑废墟,喉咙发干。他身后,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急行军的五千前锋,人困马乏,但没人敢抱怨。
“将军,渡船…都被董卓那狗日的烧干净了。”副将低声回报,声音里带着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惧意。对岸那片死寂的焦土,看着就瘆人。
邹靖没吭声,目光扫过浑浊的河面。确实,一条像样的船都没有,只有些烧得只剩骨架的残骸漂在岸边。
“扎营。伐木造筏。”他下令,声音沙哑,“派人上下游去找,看有没有漏网的船。”
命令刚传下去,后军就来人了。不是传令兵,是黄霸天的亲卫铁骑,护着一辆沉甸甸的马车。
“主公令!”亲卫队长声音冷硬,“器械营即刻架设浮桥!三日之内,必须打通渡河通道!”
邹靖一愣。浮桥?这河面虽不宽,可水流急,对面情况不明,董卓的西凉军说不定就藏在哪片焦木头后面等着呢…
但他不敢质疑,立刻躬身:“末将领命!”
器械营的工匠和辅兵立刻忙活起来,喊着号子,将随军携带的预制构件和砍伐的木材推下河。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和黄河的咆哮混在一起。
黄霸天从马车上下来,没穿那身显眼的玄甲,换了件普通的将领皮甲,但那股子压人的气势没变。他走到河边,抓起一把泥土,在手里捻了捻,又看向对岸的洛阳废墟。
龙脉之气:极度紊乱(濒死哀鸣,怨气冲天)
地脉异常:剧烈波动(受重创,极度饥饿)
两行冰冷的提示在他脑中闪过,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清晰,更…迫切。那地底的心跳声就在他脚底板下疯狂擂动,不再是催促,更像是一种垂死的挣扎和贪婪的嘶嚎。
这洛阳…被董卓那肥猪彻底掏空了,玩坏了。
正好。
便宜了我。
三天后,一座简陋却坚固的浮桥硬生生架在了黄河之上。
靖难军开始渡河。
踏上南岸的土地,焦臭味更是无孔不入。踩上去,靴子底下嘎吱作响,不知道是碎木还是碎骨。目光所及,尽是断壁残垣,烧得乌黑的宫墙骨架歪歪扭扭地指向天空,像一片巨大的坟墓。
没有欢呼,没有激动。所有士兵都沉默着,被这末日般的景象压得喘不过气,只能紧紧握着手中的兵器,从那冰凉的触感里汲取一点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黄霸天走在最前面,面无表情。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残破的宫殿基座,扫过被胡乱挖开的陵寝土坑,扫过路边早已腐烂发臭的尸首。
“搜。清理出一片能扎营的地方。”他下令,“遇到西凉溃兵,杀。遇到百姓…驱赶集中,另行安置。”
大军像黑色的水流,缓缓渗入这片巨大的废墟,开始艰难地清理和搜索。
进展比预想的慢。废墟太大,障碍太多。不时有小队士兵报告发现了藏匿的西凉伤兵,爆发小规模冲突。更多的是发现被遗弃的百姓,饿得只剩一口气,看到军队如同见鬼,哭喊着躲藏。
第四天下午,张二狗带着一队人,连滚爬爬地跑来,脸上不是恐惧,是种见了鬼的兴奋。
“霸天哥!霸…主公!找到了!俺们找到那狗皇帝了!”
黄霸天正在看一副粗略的洛阳残图,闻言抬头:“死了?”
“没…没死!活的!就是…就是…”张二狗比划着,语无伦次,“在一个破地窖里!还有几个老太监护着!吓尿了!”
黄霸天放下地图:“带过来。”
不多时,几个士兵半扶半拖着一个穿着破烂龙袍、满脸惊恐鼻涕眼泪的少年过来,后面跟着两个磕头如捣蒜的老太监。
那少年皇帝(刘辩?或是刘协?黄霸天根本分不清,也没兴趣分清)吓得浑身哆嗦,站都站不稳,看着黄霸天,嘴唇翕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刘协:忠诚度-100%(极度恐惧100%,绝望100%)
黄霸天脑中得到提示。哦,是刘协。董卓立的那一个。
他走到小皇帝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陛下受惊了。”他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恭敬,只有冰冷的陈述,“国贼董卓,祸乱京师,臣已率兵勤王,陛下安全了。”
小皇帝像是没听懂,只是拼命往后缩。
黄霸天懒得再废话,对张二狗道:“找间干净屋子,看管起来。别让他死了。”
“是!”张二狗连忙招呼人把几乎瘫软的小皇帝拖走。
几乎同时,另一队士兵押着几个文官打扮的人过来,为首一个老头,虽然衣衫褴褛,却强自保持着镇定。
“司徒王允,参见将军。”老头躬身行礼,声音疲惫却清晰,“多谢将军率兵勤王,解救圣驾于危难…”
王允:忠诚度-60%(警惕80%,利用100%,观望90%)
黄霸天扫了他一眼,没理会那套虚词:“洛阳还有多少像你这样的官?”
王允被这直白的话问得一噎,苦笑:“或死或逃,或…屈身事贼,所剩无几了。”
“从今天起,你负责把还能喘气的官都找出来。”黄霸天命令道,“登记造册,听候任用。”
王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低头应道:“老臣…遵命。”
接下来的几天,靖难军像梳子一样梳理着洛阳废墟。陆续又找到了一些躲藏的官员、宗室、以及大量被困的百姓。一座临时营地在外围建立起来,收容这些侥幸活下来的人。
黄霸天则搬进了唯一还算完整的大将军府旧址——虽然也塌了半边。这里成了临时的帅府。
消息很快传开。
靖难军攻克洛阳!解救天子!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飞向四面八方。
各地的反应截然不同。
曹操率先派来使者,送来大批粮草“犒军”,言辞谦卑,表示“唯大将军马首是瞻”,但军队却牢牢缩在兖州不动弹。
袁绍的使者晚了一步,带来的礼物更厚,话也说得更漂亮,什么“世受汉恩,当与国贼不共戴天”,但同样绝口不提出兵助战的事。
刘表、刘璋等汉室宗亲也纷纷送来表章,歌功颂德,却都离得远远的。
公孙瓒倒是实在,直接派兵占了冀州北部几个郡,理由是“防止流寇滋扰”,被黄霸天派张郃带兵一顿狠揍,又缩回了幽州。
所有人都看着洛阳,看着黄霸天,看着那个被“解救”出来的小皇帝,心思各异。
黄霸天没空理会这些苍蝇。
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另一件事上。
夜里,大将军府深处一间密室内。
油灯摇曳,映照着几张神色各异的脸。
王允、沮授,还有几个新投靠的、据说精通星象堪舆的老学究。
桌上,摊开着那卷诡异的人皮古卷,还有从洛阳残存档案里翻找出来的山川图志、前朝陵寝秘录。
“…依古卷所言,及洛阳地脉走势来看,龙脉核心,当在北邙…”一个老学究颤巍巍地指着地图上一处,“然董卓肆虐,恐已伤及根本…”
“非也非也,”另一个摇头,“龙首虽在北邙,然气穴流转,依老夫之见,前汉南宫旧址之下,或有灵枢未绝…”
几人争论不休。
王允听得眉头紧锁,忍不住看向一直沉默的黄霸天:“大将军,此事…关乎国运,是否太过…急切?当务之急,应是重整朝纲,安抚百姓…”
黄霸天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王允后面的话顿时卡在喉咙里,后背窜起一股寒意。
“朝纲?百姓?”黄霸天声音平淡,“龙脉若绝,万事皆休。找不出地方,你们…”他目光扫过那几个学究,“就和这洛阳一起烂掉。”
几人吓得噤若寒蝉,再不敢多言,只能埋头继续研究那些鬼画符般的古籍。
沮授在一旁,脸色也有些发白。他隐约猜到黄霸天想做什么,那念头让他心惊肉跳,却又不敢问。
十几天后,地点终于勉强确定——北邙山麓,一处前朝废弃的祭坛遗址下方。
深夜。万籁俱寂。
黄霸天只带着一队绝对忠诚的亲卫,押着那几个老学究,来到了北邙山那处荒废的祭坛。
祭坛早已坍塌,只剩些残破的石基淹没在荒草中。按照古卷上的指示和学究们的推算,核心就在这下面。
“挖。”黄霸天下令。
亲卫们挥动铁锹镐头,开始挖掘。
泥土被不断刨开,露出下面更古老的土层和碎石。
突然,一个亲卫惊叫一声,铁锹像是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发出金铁交鸣的脆响!
众人围上去,清理开浮土,下面露出一块巨大的、布满诡异符文的黑色石板!石板中心,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凹槽,形状…正好和黄霸天怀中那块黑色骨片吻合!
就是这里!
黄霸天心脏猛地一跳!那地底的心跳声瞬间变得震耳欲聋,充满了无尽的渴望和疯狂!
他取出那块一直贴身收藏的黑色骨片。
骨片一出现,就微微震颤起来,表面的暗红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发出微弱的光芒。
几个老学究吓得连连后退,脸色惨白。
黄霸天深吸一口气,无视那几乎要撕裂脑海的心跳声,将骨片缓缓放入那凹槽之中。
严丝合缝!
嗡——!
整个地面猛地一震!一股无法形容的、庞大而古老的意识,顺着那骨片为媒介,轰然冲入黄霸天的脑海!
不是声音,不是图像,而是一种最本源的、关于力量、关于吞噬、关于“存在”的贪婪意念!
与此同时,那黑色石板上的符文逐一亮起,发出幽暗的光芒!一股肉眼可见的、淡金色的气流,混合着无数扭曲的黑色怨念,从四面八方被强行抽取而来,通过那骨片,疯狂涌入黄霸天体内!
“呃啊——!”
黄霸天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那力量庞大到难以想象,冰冷、狂暴、充满了王朝更替的杀伐和苍生的怨念!疯狂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金刚不坏之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随时要崩解!
但他硬生生扛住了!运转古卷上那些破碎法门,引导着这股恐怖的力量,强行炼化!
皮肤表面渗出细密的血珠,又被那力量蒸干!眼中金光与黑气交替闪烁!
亲卫们早已吓得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那恐怖的抽取终于缓缓停止。
石板上的光芒黯淡下去,那凹槽中的骨片,颜色变得灰白,咔嚓一声,碎裂成粉。
地底那疯狂的心跳声,也渐渐平息,变成一种微弱而满足的…叹息?
黄霸天站在原地,缓缓睁开眼睛。
眸中深处,一抹淡金色的流光一闪而逝,随即隐没,恢复成以往的冰冷。但他整个人的气息,却变得更加深不可测,仿佛与脚下这片沉重的大地连为一体。
他轻轻握了握拳。
力量。
前所未有的力量在血管里奔涌。
他抬头,望向东南方向,那是董卓逃往的长安。
又望向北边,那是袁绍、公孙瓒…
再望向西边、南边…
目光所及,皆应为土!
吸收龙脉残力(大量)
金刚不坏神功突破至大成
获得特性:威压(对士气低于己方的部队产生强烈压制)
获得特性:地脉感应(可模糊感知大地脉动和气运流转)
势力天命:大幅度提升
脑中的数据冰冷地提示着。
黄霸天嘴角,缓缓扯出一个绝对冰冷的、毫无人类情感的弧度。
他转身,走下祭坛。
“回城。”
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足以让山河变色的重量。
“明日。”
“大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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