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2574888" ["articleid"]=> string(7) "6108074" ["chaptername"]=> string(7) "第8章" ["content"]=> string(10885) "
李督邮的马蹄声还没在街角彻底消失,涿郡的空气就骤然绷紧了。
那是一种无形的弦,被血腥、暴力、突如其来的权力更迭狠狠拧紧,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城门方向流民的嘶吼似乎远了,又被府内另一种压抑的骚动取代。
黄霸天刚踏入二堂,一个穿着绸布衣裳、管事模样的人就连滚爬爬地扑过来,是林家仅剩的、没被清算掉的一个外院管事,此刻脸白得像纸,额头磕在青砖上砰砰响。
“黄…黄爷!不好了!后…后宅…老夫人和几位夫人…她们…她们悬梁了!”
黄霸天脚步没停,甚至没看那管事一眼,只丢下一个字:“埋。”
管事僵在原地,浑身抖得筛糠一样。
张二狗跟在后面,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声道:“霸天哥,林家那几个小崽子…还锁在西厢房…”
“处理掉。”黄霸天的声音穿过廊庑,没有任何起伏,“干净点。”
张二狗后颈一凉,赶紧低头:“…是。”
血腥味还没散尽,新的血腥又叠加上来。这郡守府,不,现在该叫黄府了,每一个角落都渗透着一股冰冷的铁锈气。
黄霸天径直走向原本属于王弼的书房。这里已经被简单清理过,但架子上那些竹简、绢帛,依旧散发着陈腐的官僚气息。他在那张宽大的书案后坐下,手指划过冰凉的木质表面。
势力范围:涿郡城(初步掌控)
可用人手:郡兵/收编杂兵387人(忠诚度平均45%),地痞暗探11人(忠诚度平均35%),原郡府胥吏22人(忠诚度平均-20%)
资源:粮食(官仓+林家抄没)暂可支撑月余,兵械若干,金银若干(抄没中)
威胁:城外流民(不稳定),州府(暂时妥协),城内豪强残余(潜伏),汉室权威(名义上)
一条条信息在他脑中自然浮现,清晰冰冷。地盘小的可怜,人手一盘散沙,资源捉襟见肘。唯一的优势,是他绝对的力量和刚刚用恐怖撕开的一道口子。
“霸天哥!”张二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喘,“按您的吩咐,几家剩下的富户‘捐’了不少粮帛,名单在这…还有,这是从王弼…那肥猪嘴里抠出来的东西,您过目。”
张二狗捧着一卷新写的绢帛和几封旧信进来,小心翼翼放在书案上。他脸上还溅着点没擦干净的血沫子。
黄霸天拿起那卷绢帛。上面是王弼歪歪扭扭、饱含恐惧写下的供状,牵扯出的名字比之前那份更多,触角甚至伸向了冀州、洛阳。他又瞥了眼那几封旧信,是王弼与一位洛阳“张常侍”的私信,言辞谄媚,内容无非是输送利益,求取庇护。
宦官。十常侍。
黄霸天嘴角扯出一丝讥诮。这汉家的根子,早就烂透了。
“狗剩他们呢?”他问。
“撒出去了!”张二狗连忙道,“城里有点风吹草动,一准儿知道!刚报回来,说东街赵家好像偷偷往外运东西,被咱们的人截了,扣下了三车粮食!”
“赵家?”黄霸天目光扫过王弼的供状,上面有这个名字,一个不大不小的粮商,之前依附林家,“家主打死,粮食充公,男丁充入苦役,女眷发卖。”
命令下达得轻描淡写。
张二狗心头一凛,立刻躬身:“是!俺这就去办!”
“等等。”黄霸天叫住他,“从抄没的金银里,取三成,分给下面的人。按出力大小分。告诉他們,跟着我,有肉吃。叛我,死。”
张二狗眼睛猛地亮了,呼吸都粗重起来:“…明白!霸天哥仁义!”
张二狗:忠诚度95%(极度敬畏80%,狂热崇拜75%,利益驱动90%)
利益,永远比空泛的恐惧更牢靠。
张二狗兴冲冲地跑了出去。很快,外面传来一阵压抑的欢呼和更加卖力的吆喝声。那几百号杂兵的忠诚度,在黄霸天脑中集体跳动了一下,平均涨了五点。
黄霸天拿起王弼供状里提到的一份关于“幽州边军粮饷调度”的记录,目光落在几个频繁出现的名字和巨大的亏空数字上。边军…吃空饷,倒卖军械,喝兵血…比郡兵烂得更彻底。但,那是一把更锋利的刀,如果能握在手里…
还有洛阳。十常侍的贪婪,是一个绝佳的突破口。或许…
他正思索着,脚下大地深处,那“咚…咚…”的心跳声,毫无征兆地再次传来。
这一次,不同。
不再是模糊的感应,不再是愉悦的颤鸣,而是带着一种尖锐的、冰冷的警告意味!
仿佛沉睡的巨兽被什么东西真正触怒,发出了低沉的咆哮!
几乎同时——
“敌袭!!”
“西城门!西城门有官兵!”
“是邹校尉的人!打着‘清君侧’的旗号!”
凄厉的喊叫声和突然爆发的厮杀声从西面猛地传来!远比之前流民冲击更加激烈!兵刃撞击声、惨叫声、火箭射入城中的呼啸声瞬间炸响!
黄霸天猛地站起身!
邹校尉?王弼供状里提到过,驻防在涿郡西面百里外的一名边军校尉,是郡丞的姻亲,手下有几百号能打的边军老卒!来得这么快?!
“霸天哥!”张二狗连滚爬爬地冲回书房,脸色惨白,刀都拿反了,“是邹靖!那姓邹的带兵杀过来了!西城门快顶不住了!咱们的人死伤惨重!”
黄霸天眼中寒光暴涨!
他一把推开张二狗,大步冲出书房!
府外街道已经乱成一团!百姓哭喊着四散奔逃,一队杂兵正狼狈地向后溃退,身后是穿着破旧皮甲、却杀气腾腾的边军老卒,刀锋染血,步步紧逼!
“顶住!给老子顶住!”刘猛拖着一条被砍伤的胳膊,还在嘶吼,却被几个边军配合着逼得连连后退。孙瘸子更惨,已经倒在血泊里,不知死活。
刚刚用金银鼓起来的士气,在真正的边军锐卒面前,不堪一击!
黄霸天暴喝一声,身影如炮弹般撞入战团!
轰!
最前方一个挥刀砍向溃兵的边军什长,连人带刀被撞得胸骨尽碎,倒飞出去!
黄霸天夺过一把环首刀,刀光一闪!
噗!噗!噗!
三个边军的头颅瞬间飞起!鲜血喷溅如泉!
他根本不做防守,全是搏命的打法!刀砍在他身上,火星四溅,留下白印,他却毫发无伤!而他的每一刀,都必然带走一条性命!
如同虎入羊群!所向披靡!
边军的攻势为之一滞!他们惊骇地看着这个刀枪不入、煞气冲天的年轻人,看着被他瞬间劈碎的同伴,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恐惧!
“是妖人!”
“刀枪不入!快放箭!”
有边军尖叫着。
几支零星的箭矢射来,叮叮当当撞在黄霸天身上,纷纷弹开。
黄霸天狞笑一声,甩手将环首刀掷出!
噗嗤!
那把刀直接将一名张弓的边军射穿,钉死在地上!
他随手又从地上捡起一把矛,一杆戟,左右开弓,疯狂劈扫!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
残肢断臂四处飞洒!
他一个人,硬生生将边军的冲锋势头打断!逼得他们连连后退!
身后的溃兵和张二狗等人看到这一幕,如同打了鸡血,重新嚎叫着反扑回来!
“杀啊!跟着霸天哥!”
“宰了这帮丘八!”
西城门的狭窄街道,成了血腥的磨盘。黄霸天就是那最硬的磨心,碾碎一切敢于靠近的敌人!
邹靖骑在一匹瘦马上,在后方看得目眦欲裂!他没想到这伙突然占据涿郡的“流寇”里,竟然有如此凶悍的人物!
“放火!烧房子!逼他们出来!”邹靖厉声下令,脸色铁青。
几支火箭射向街道两侧的民居,火焰开始蔓延,浓烟滚滚。
混乱升级!
黄霸天劈死一个试图点燃房屋的边军,目光穿透烟雾,死死锁定了骑在马上的邹靖。
“擒贼先擒王…”
他低语一句,猛地将手中长矛向地上一插,借力腾空而起!如同扑食的苍鹰,越过下方厮杀的人群,直扑邹靖!
邹靖大惊失色,慌忙拔刀格挡!
铛!
一声巨响!邹靖手中的环首刀竟被黄霸天一拳砸得脱手飞出!巨大的力量震得他整条胳膊麻木不堪,差点栽下马背!
黄霸天落在马前,一拳轰向马头!
啪!
那匹瘦马的脑袋如同西瓜般爆裂!鲜血脑浆喷了邹靖一身!
邹靖惨叫着摔落马下,还没爬起来,一只冰冷的、沾满血污的手已经掐住了他的喉咙,将他硬生生提离地面!
“让你的人,停手。”黄霸天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灌入邹靖耳中。
邹靖双腿乱蹬,脸憋得紫红,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艰难地挥了挥手。
“…停…停手…”
主将被擒,边军们投鼠忌器,攻势顿时停滞。
黄霸天掐着邹靖,如同提着一只鸡仔,一步步走回己方阵中。所过之处,边军纷纷后退,无人敢上前。
厮杀声渐渐平息,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伤者的呻吟。
黄霸天将邹靖重重摔在地上。
“绑了。”
张二狗等人立刻扑上来,用浸了血的绳索将邹靖捆得结结实实。
黄霸天站在满是尸骸和烈焰的街道中央,环视四周。边军残部退缩到街角,惊疑不定。手下的人个个带伤,喘着粗气,看着他,眼神如同看着神魔。
势力范围:涿郡城(巩固)
可用人手:战损…忠诚度平均65%
资源:战损…
威胁:边军残余(暂退)…
数据在刷新。
但就在这时——
咚!!!
脚下大地深处,那警告般的心跳声,猛地炸响!前所未有的剧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地底最深处,被这浓烈的血腥和杀伐彻底激醒,发出了愤怒的、震荡灵魂的咆哮!
整个涿郡城的地面,似乎都随之轻微一震!
远处,隐约传来一声非人般的、凄厉尖锐的嚎叫,刺得人耳膜生疼,又瞬间消失。
所有听到这声音的人,无不骇然变色,茫然四顾。
黄霸天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脚下。
青石板缝隙里,一丝极淡极淡的、仿佛错觉般的黑气,袅袅溢出,触碰到他皮靴的边缘,又瞬间缩回地底,消失不见。
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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