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师，今天你会来中心吗？我们都很想你。”
周磊的心揪紧了。“星光计划”中心在经历那场风波后已经重新开放，但他还没有勇气回去面对那些孩子们。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过去几周发生的一切，不知道是否还配得上“周老师”这个称呼。
“很快，小光。很快。”他回复道，然后关掉了手机。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林薇也醒了。她穿着他的旧T恤，头发凌乱，眼下有着淡淡的黑影，但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澈。
“睡不着了？”她轻声问，递给他一杯刚泡的热茶。
周磊接过茶杯，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暖：“在想中心的事。”
林薇靠在他身边的栏杆上：“孩子们在等你。”
“我知道。”他叹了口气，“只是...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面目去见他们。”
林薇理解地点点头。她自己也面临着相似的困境——西藏的教育项目还在等待她回去，出版社催促她完成《高原书简》的修订，而内心深处，她对写作的意义产生了新的疑问。
过去的几个月，她一直在逃避和面对之间摇摆不定。而现在，当所有的外部障碍都被清除，她反而不得不直面内心最真实的声音：她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写作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她和周磊的关系将走向何方？
“我今天要去见许墨，”她说，“他明天就要回日内瓦了。”
周磊的眼神复杂：“需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了。”林薇轻轻握住他的手，“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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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墨选择的见面地点是北大校园里的一家小茶馆。这里承载着他们最初的回忆——那些关于文学和哲学的讨论，那些心灵相通的瞬间。
林薇到达时，许墨已经在那里等候。他看起来比之前消瘦了一些，但眼神依然温和睿智。
“恭喜你，终于自由了。”他为她倒了一杯茶。
林薇苦笑：“自由是一个相对的词。外部束缚解除了，内心的困惑却一点没少。”
许墨理解地点头：“这就是人类的困境。我们总是以为解决了外部问题就能获得平静，但真正的挑战往往来自内心。”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听着茶馆里悠扬的古琴声。
“谢谢你做的一切，”林薇最终说，“没有你，我们不可能渡过这次危机。”
许墨摇摇头：“我做的很有限。真正让你们渡过难关的，是你们自己的勇气和坚持。”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认真地看着她：“你现在幸福吗，林薇？”
这个问题让林薇思考了很久。她回想与周磊重逢后的这些日子——那些深夜的长谈，那些相拥而眠的夜晚，那些共同面对恐惧的时刻。是的，有幸福，但更多的是复杂难言的情绪。
“我不知道，”她诚实地说，“和周磊在一起，我感到完整，但也感到恐惧。我们经历了太多，伤害了太多人，也受到了太多伤害。有时候我在想，我们是否值得这样的幸福。”
“值得与否不是由外界评判的，”许墨轻声说，“而是由你们自己决定的。”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推到她面前：“这是我在西藏考察时收集的一些资料，关于当地教育现状和需求的分析。或许对你的项目有帮助。”
林薇接过信封，心中涌起一阵感动。即使在她选择了周磊之后，许墨依然在支持她的梦想，关心她的事业。
“许墨，我...”
“不必说什么，”他微笑着打断她，“我理解你的选择，也尊重它。爱情从来不是数学题，没有唯一的正确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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