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点很快上来，是精致的法餐。秦婉用餐姿态优雅，不着痕迹地主导着话题，从苏暖暖的家乡、学业，问到她在晟煊的工作，语气一直保持着礼貌，甚至可以说是客气。
但苏暖暖能感觉到，那客气下面，是冰冷的审视。
“苏小姐年轻有为，能在这个年纪做到晟煊的总监，确实不容易。”秦婉放下刀叉，拿起餐巾轻轻擦拭嘴角，话题终于转向了核心，“我们陆寒呢，性子冷，工作上要求又高，想必在他手下做事，很辛苦吧？”
“陆总虽然要求严格，但跟着他能学到很多东西，我很感激。”苏暖暖谨慎地回答。
秦婉微微一笑，那笑容却未达眼底：“是啊，他一向看重能力。不过，这男人啊，有时候也容易一时糊涂，被一些表面的东西所迷惑。”她意有所指地顿了顿，目光扫过苏暖暖清丽的脸庞，“尤其是像他这样身居高位，又年轻气盛的。”
苏暖暖的心缓缓下沉，握着水杯的指尖有些发凉。
“陆寒这孩子，从小就被寄予厚望。”秦婉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施压，“陆家的情况，想必苏小姐也有所耳闻。他的婚姻，不仅仅是个人感情，更关系到整个家族的未来和晟煊的稳定。我们做父母的，总是希望他能找一个……真正能帮到他，无论是在事业上，还是在社交圈层上，都能与他并肩同行的人。”
她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看着里面猩红的液体，仿佛不经意地提起：“像许微那样的孩子，和我们家是世交，自己又是知名的心理医生，知根知底，性格也好，才是真正适合他的人选。我们两家的长辈，也一直有这个意愿。”
许微的名字，像一根细针，轻轻扎了苏暖暖一下。她知道，这才是今晚这顿饭的真正目的——提醒她的身份，让她知难而退。
苏暖暖放下水杯，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地迎上秦婉审视的视线：“秦女士，我理解您作为母亲的考量。我很尊重陆总，也将晟煊的工作视为我职业生涯的重要部分。我会凭借我的专业能力和业绩，在晟煊站稳脚跟，赢得我应有的尊重。至于其他的，”她顿了顿，语气不卑不亢，“我认为，感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应该由当事人自己来决定。我相信陆总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
她既没有承认与陆寒的关系，也没有在秦婉的施压下露怯，反而巧妙地强调了自身价值，并将选择权推回了陆寒身上。
秦婉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被更深的冷意覆盖。她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竟有如此沉稳的心性和清晰的口齿。
“苏小姐果然伶牙俐齿。”秦婉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愿你的能力，能配得上你的野心。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有些界限，最好不要逾越，免得……自寻烦恼。”
这已经是近乎直白的警告。
晚餐在一种貌合神离的冷淡气氛中结束。秦婉率先起身，由助理陪同离开，甚至没有再说一句客套的告别语。
苏暖暖独自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璀璨却冰冷的城市灯火，心底泛起一丝寒意和无力感。她知道，她和陆寒之间，横亘着的，远不止一个李铭。
她回到公寓，心情有些沉重。刚进门没多久，手机就响了，是陆寒。
“我妈找你了？”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紧绷，显然是已经得到了消息。
"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96227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