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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突然变大,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密的水花,也砸在几人的心上。林北辰望着林福鬓角的白发,想起父亲失踪前一晚的场景 —— 那天夜里,父亲书房的灯亮了一夜,他半夜起来喝水,撞见林福伯偷偷溜进院子,将一封家书塞给父亲,当时林福伯的眼神,和现在一样,藏着难言之隐。一股酸涩涌上心头,他突然屈膝,“噗通” 一声跪在青石板上,冰冷的雨水瞬间浸透了膝盖,他却浑然不觉,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咚 ——” 第一下,额头传来尖锐的痛感,他能感觉到皮肤被磨破,温热的血液顺着眉骨流下。
“咚 ——” 第二下,青石板上的积水被震得泛起涟漪,血珠融入雨水中,晕开淡淡的红。
“咚 ——” 第三下,他的声音混着雨水,嘶哑却坚定:“林氏列祖在上,北辰今日归宗,不为争夺家产,不为图谋权势,只为查明父亲死因,还他一个清白,别无他求。”
顾倾城的手在袖中紧紧攥着,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她看着林北辰额头上不断涌出的鲜血,眼眶微微发红,却没有上前阻拦 —— 她知道,这是林北辰必须走的路,是他作为林氏嫡子的尊严。雷豹别过脸去,粗粝的脸上满是不忍,他握紧了腰间的军刀,指节泛白,若不是顾及林福的身份,他早已冲上去推开这扇门。
唯有林福,站在原地,双手微微颤抖,托盘上的信封也跟着晃动。就在这时,门楣上的 “林氏宗祠” 牌匾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 “咔哒” 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 “宗” 字的笔画间,赫然出现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凹槽 —— 那凹槽的形状,与顾倾城手中玉玦的缺角严丝合缝,像是专门为这玉玦量身打造。
“大少爷……” 林福终于开口,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他抬手擦了擦眼角,“进去吧,祠堂的灯,三十年没灭过。”
沉重的铁门缓缓向内打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杂着香灰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人鼻子发酸。林北辰慢慢起身,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血和雨水,接过顾倾城递来的玉玦,将它轻轻按进牌匾上的凹槽 ——“咔” 的一声,玉玦与凹槽完美契合,没有一丝缝隙。顾倾城趁机掏出手机,快速拍下凹槽的照片,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将照片发往 K 的加密邮箱,她的动作迅速而隐蔽,却没注意到,门后黑暗的阴影里,一双苍老的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那眼睛里,藏着深不可测的情绪。
祠堂内,两排烛火在风中摇曳,昏黄的光线下,墙上挂着的族谱显得格外肃穆。族谱用暗红色的锦缎装裱,上面用墨笔写着林氏历代族人的名字,字迹工整有力。林北辰的目光缓缓扫过,最终停在父亲林振海的名字上 —— 那名字被一圈刺眼的红笔圈住,旁边用小字批注着 “叛族” 二字,红墨像是还没干透,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族谱,指尖能感受到锦缎的粗糙,也能感受到那份冰冷的恶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突然,身后传来 “哗啦” 一声锁链拖地的声音,林北辰猛地回头,只见林福正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青砖,双手放在身侧,姿态恭敬而沉重。“大少爷,” 老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锦盒已经有些陈旧,边缘的金线都快磨掉了,他打开锦盒,里面躺着半块玉佩 —— 玉佩是羊脂白玉做的,上面刻着半个 “林” 字,另一半早已不知所踪,“这是您母亲当年离开林家时留下的,她嘱咐老奴,等您回来,亲手交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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