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刚插进锁孔，高小天就听见屋里传来熟悉的说话声。推门进来时，正撞见佴承霄在厨房水池边摘菜，背影挺拔，袖子卷到手肘，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
“你怎么来了？”高小天手里的帆布包“咚”地磕在鞋柜上，里面的硬币撞得叮当作响。
佴承霄回过头，手里还捏着颗翠绿的青菜：“刚忙完手头的事，顺道过来看看。”
高母从厨房探出头，手里拿着牙签和挑了一半虾线的虾：“看你这孩子，咋咋呼呼的，快把东西放下，洗手准备吃饭了。”
高小天没动，眼睛直勾勾盯着佴承霄。从B市到江城，飞机得飞一个半小时，哪有什么“顺道”。他喉结动了动，声音有点闷：“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不用接，我又不是不认路。”佴承霄笑了笑，把摘好的菜放进篮子，“今天的水果卖完了？”
“嗯，今天收得早。”高小天换了鞋往里走，路过客厅时看见茶几上放着个药盒——是母亲常吃的那种降压药，“你……”
“上周给阿姨打电话，她说药快没了，顺路买了点。”佴承霄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别琢磨那些有的没的，赶紧洗手，准备吃饭。”
高母在一旁乐得合不拢嘴：“小佴这孩子，心思细着呢，知道你妈爱吃虾滑，特意买了活虾来现做。”
高小天没说话，转身走进卫生间。水流哗哗淌着，他捧起一捧冷水拍在脸上，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怎么的，从进门看见佴承霄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心跳就有些过速。
“发什么呆呢？”佴承霄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手里拿着条干净毛巾，“水都溅出来了。”
高小天关掉水龙头，接过毛巾胡乱擦了把脸：“谢了啊。”
“跟我还客气？”佴承霄抿唇，“快点吧，虾滑要下锅了。”
“行啊！”高小天缓过来了，他笑着拍了拍佴承霄的后背，力道不轻不重，“知道回来看看，哥没白疼你。”
“小佴，这次你在家里多住几天吧。”高母夹了一块牛肉放进佴承霄碗里，“我现在身体好了，可以给你做好吃的了。”
“阿姨，”佴承霄有些难为情，“这次恐怕不行，公司的事还没处理完，我明天得赶回去。下次，下次我一定多住。”
“哦，这样啊。”高母笑了笑，“工作要紧，以后不忙了你再回来住。”
“好。”佴承霄也笑起来，“以后我可能就赖着不走了。”
“那感情好啊，”高母笑得更胜，“我可巴不得呢。”
高小天看了看佴承霄，又看了看母亲，没插话，闷头吃他的毛肚。
两个人提前都已经商量好了，佴承霄要订婚的事不准备让高母知道。这件事来就是权宜之计，终会取消的。没必要让老人白高兴一场。
火锅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红油翻滚，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吃着，仿佛又回到了一个月前的日子。
不知道是因为高兴还是不高兴，高小天喝得有点多，脸颊泛着红晕，眼神也开始迷离。
吃完饭，高小天非要去洗澡。结果水蒸气一熏，酒劲儿更上头了，他差点儿没站稳。但他还没忘把身上的泡沫冲干净，裹着个浴巾就出来了。
高小天裹着浴巾往外走，步子发飘，刚踏出门槛就打了个趔趄。佴承霄正收拾着餐桌，听见动静回头，眼疾手快地冲过去扶住他：“慢点，脚下没根似的。”
“没事没事……”高小天挥挥手，舌头有点打结，“我没醉……就是水温没调好，太烫了……脑子有点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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