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有点儿不对劲，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仔细琢磨过后，他总结出两个原因：一是因为佴承霄总爱隔三岔五打电话过来，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随便聊几句。
二是他妈天天把“小佴”挂在嘴边，没事就念叨两句。
高小天刚坐进车里，手机就在裤兜里震动起来。他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的“佴承霄”三个字让他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喂？”
“在忙？”佴承霄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电流的微麻，“听着像刚运动完。”
“啊？……刚卸完货，”高小天用袖子擦了把汗，“有事儿？你不是当总裁了吗，怎么这么闲。”
“最近公司没什么事儿。”
“不是要订婚了吗？”高小天玩笑道，“你这准新郎不得好好准备准备？”
“又不是结婚，有什么好准备的？”佴承霄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高兴，“再说你不是知道吗，那都是假的。”
“嗐！……”高小天长叹一声，“搞不懂你们那些资本家理论，不过，你确定人家女孩也愿意？”
“她精着呢。”佴承霄有些委屈，“不是，你应该更担心我愿不愿意吧？”
“你一大老爷们，有啥好担心的。”高小天启动车子，将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再说了，人家姑娘都不怕吃亏，你怕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佴承霄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挺可笑的？跑了一圈，最后还是得接受命运的安排。”
高小天一愣，车子差点压线，他赶紧调整方向盘：“啥可笑不可笑的，你们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我就知道，做人得讲信用，答应了人家的事就得做到。”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几秒，然后佴承霄道，“你先专心开车吧，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
挂了电话，高小天把手机塞回裤兜里，掌心汗津津的。他盯着前面柏油路上被阳光烤出的热浪波纹，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就像那年夏天他误食未熟的芒果，舌根泛起又甜又涩的痒，抓不着又咽不下。
不知怎的，高小天脑中突然闪出一个画面——就是他妈妈最近经常看的一部电视剧，里面有个贵妃白眼一翻说了句：贱人就是矫情！
他摇摇头，嗤笑一声，继续送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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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B市的佴氏集团总部。
佴承霄放下手机，回身拨通了内线电话：“梁秘书，帮我订一张今天去江城的机票，嗯……越快越好。”
佴承霄这次学乖了，登门时没再拎那些贵得吓人的补品，而是提了两大袋鼓鼓囊囊的火锅食材。
高母一开门，看见他时眼圈都红了，几乎要掉下泪来：“哎呀，小佴，快进来，快进来！”
“阿姨，又来麻烦您了。”他笑着侧身进门。
“你这孩子，跟我还客气什么。”高母嗔怪一句，顺手接过他肩头的外套。
“小天还没回来？”
“中午回来了，下午去市场了。”高母抬眼瞅了瞅墙上的挂钟，“都五点了，估摸着也该回来了。他不知道你要来呀？”
“临时起意过来的，没来得及跟他说。”佴承霄拎着食材径直往厨房走，熟门熟路得像在自己家，“阿姨，晚上咱吃火锅，我带了些菜。”
“嗳，好，好。”高母连忙跟进去，一眼瞥见操作台被塞满，忍不住念叨，“哎呀，你这是买了多少东西。”
“不多，吃不完的冻起来就行。”
他说着解开袋子，新鲜的羊肉卷、切好的牛肉片、活蹦乱跳的虾，还有五颜六色的丸子，很快在操作台上摆得满满当当，透着股热热闹闹的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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