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天撇撇嘴：“装什么洋气。”他顿了顿，突然上前一步，用力抱了佴承霄一下，然后迅速退开，“行了，赶紧走吧，别误了飞机。”
佴承霄站在原地，胸口还残留着高小天的温度。他想说更多，想告诉高小天那句意大利语的真正含义，想说自己可能再也不会遇到像他这样的人了...但最终，他只是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安检口。
在排队安检的队伍中，佴承霄忍不住回头。高小天还站在原地，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个孤独而倔强的轮廓。佴承霄举起手中的橘子晃了晃，高小天也抬手挥了挥，然后转身离开，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佴承霄低头看着手中的橘子，表皮有些粗糙，但散发着清新的香气。他小心地剥开，掰了一瓣放进嘴里——甜中带酸，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我会永远把你放在心底。”佴承霄轻声对自己重复着那句意大利语，然后大步走向登机口，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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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国际机场。
佴承霄刚走出到达大厅，就被两名穿黑色西装的保镖拦住了。
“少爷，佴总让我们来接您。”其中一人微微颔首，语气不容拒绝。
佴承霄冷笑一声，没有反抗，径直上了车。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B市的高楼大厦、霓虹灯光在眼前闪过，却让他感到一阵陌生。
佴家宅邸的铁门缓缓打开，如同野兽不情愿地张开利齿。黑色轿车驶过修剪完美的草坪，喷泉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少爷回来了。”管家站在台阶上，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
佴承霄点点头，拎着简单的行李袋走进大厅。
水晶吊灯的光芒照在大理石地面上，反射出冰冷的光泽。他的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某种宣判。
“还知道回来？”
佴正雄的声音从二楼书房传来，低沉而威严。佴承霄抬头，看见父亲站在栏杆旁，西装革履，面色阴沉。
“爸。”佴承霄喊了一声，声音平静得不像话。
“上来。”两个字的命令，不容置疑。
书房里弥漫着雪茄和陈年麦卡伦的气息。佴正雄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佴承霄站在桌前，背挺得笔直，像在接受军事审判。
“解释。”
佴正雄推过来一个深蓝色绒布盒子，盒盖敞开着，里面静静地躺着那块百达翡丽。
佴承霄伸手去拿表盒：“没什么好解释的，钱花光了。”
佴正雄冷笑一声：“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你倒舍得。”
空气骤然凝固，金属表带扣合时发出"咔嗒"轻响，像是一声微弱的反击。
“但我总得吃饭。”佴承霄故意晃了晃手腕，表盘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冷芒，“还是说您宁愿我饿死街头？”
“你去江城干什么？”佴正雄突然转换话题。
“不干什么，就到处瞎逛。”
“住在哪？”
佴承霄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他眼前闪过那间狭小却阳光充足的卧房，高母晒过的被褥有股淡淡的樟脑味，窗台上永远摆着当季的野花。
“汽车旅馆。”他听见自己说，“一天八十，包周优惠。”
“佴承霄！”佴正雄各道，“你给我好好说话！”
“您问一句，我答一句。怎么没好好说话了？”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佴承骋探头进来，十六岁的少年脸上写满担忧：“爸，哥刚回来，让他休息一下再...…”
“出去！”佴正雄怒吼，“谁让你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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