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合作修理厂。”佴承霄低声解释，“别担心，我用的是私人关系，不会暴露行踪。”
高小天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点头。
救援队长带着工人熟练地检查车辆，液压千斤顶升起时发出刺耳的嗡鸣。“变速箱油泵故障，得拖回厂里换零件。”
“大概需要多少钱？”高小天问。
救援队长看了看佴承霄，得到默许后回答：“因为是合作客户，连工带料两千五左右。”
高小天明显松了口气——这个价格比市场价低了不少。拖车将货车拖走后，两人只能打车回家。
“谢谢。”等车的时候高小天突然说，“你本可以让他们免费修的。”
“我知道你会不高兴。”
高小天欣慰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风卷起他额前的碎发，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却又隔着某种难以言说的东西，像晨雾般朦胧又真实。
出租车的引擎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份沉默，却带不走空气中弥漫的、微妙的温度。
佴承霄望着出租车后视镜里高小天模糊的侧脸，他忽然想起白天掌心残留的温度，那层粗糙的茧子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被西装革履禁锢多年的灵魂。
原来真正的自由不是逃离某个既定的轨道，而是能在烟火气里与另一个灵魂坦诚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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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车修好的那天，高小天特意休了半天班去取车。他绕着修好的货车转了一圈，拍了拍引擎盖：“不错啊，大厂家的手艺就是靠谱。”
佴承霄笑了笑：“这车也快到报废期了吧。”
“明年十月份，”高小天跳上驾驶座，“我们老板说了，等它报废了，再给我换辆大点的。”
“你们老板对你还挺好的。”佴承霄坐上副驾驶。
“确实，对我一直挺照顾。”高小天发动车子，“之前那个相亲对象就是他介绍的，不过没成。”
佴承霄：……
回到家，高母正在晾衣服。
“妈！你怎么干活了！”高小天连鞋都没顾上换，急忙跑过去，“你腰还没完全好呢，赶紧歇着去，我来。”
“又不用我洗，就晾个衣服不打紧的——”
“阿姨，小天说的对。”佴承霄走过来，“这些事您就先别干了，有我和小天呢。”
“好好好，听你们的。”高母笑道，“有你们俩呀，我就享清福了。”
佴承霄和高小天均是一愣。
“下午我自己去市场就行。”高母进屋后，高小天对佴承霄道，“你在家陪我妈吧，别让她干重活。”
佴承霄机械地点点头，他还没从高母的那句话中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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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天空突然阴沉下来，乌云压得很低，远处传来闷雷的轰隆声。
“要下大雨了。”高母担忧地看着窗外，“小天没带伞吧？”
佴承霄站起身：“我给他送伞去。”
他抓起两把伞冲下楼，刚跑到楼下，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顷刻间，暴雨如注，街道上行人四散奔逃。佴承霄站在屋檐下，拨通高小天的电话，却无人接听。
佴承霄走到巷子口，发现那辆货车还停在他俩回来时停的位置，三轮车却不见了。
市场离小区有二十分钟路程，这么大的雨，骑车肯定不安全。关键是三轮车没有车棚……佴承霄赶紧跑回楼上取货车钥匙。拿了钥匙，他刚跑到巷子口，还没打开车门，远远看见高小天骑着三轮车出现在拐角处。
“你疯了！”佴承霄冲过去拽住车把，伞面整个罩住高小天颤抖的肩膀，“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不找个地方躲一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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