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佴承霄试探性地问：“假如有一天，小天带回来一个您不喜欢的人，您能接受吗？”
“只要那个人肯对小天好，小天他自己也喜欢就够了。”高母笑了笑，“我一个老太婆还能活几天呀。”
“阿姨，您肯定能长命百岁的。”佴承霄这句话说的没有丝毫虚假的意思，他是真心希望高母能够一直健健康康的安享晚年。
“活那么久有什么用啊。”高母笑了笑，她轻轻握住佴承霄的手，“要不是我拖累小天，他也不至于这么累。”
佴承霄回握住高母的手，轻拍两下她的手背，“阿姨，您千万别这么想，小天他照顾您，不是因为负担，而是因为爱。就像您当年照顾他一样。”
高母微微怔了怔，眼眶有些泛红。
佴承霄继续道：“您看，您把他教得多好。他勤快，孝顺，对谁都实心实意的，这样的儿子，换谁家都得骄傲。”
高母轻轻叹了口气，“可他本来可以过得更好……”
“阿姨，”佴承霄摇头，语气认真，“您觉得什么是更好？是钱多？还是面子足？可小天现在活得踏实，心里有牵挂，也有奔头，这不就是最好的日子吗？”
高母望着他，眼神渐渐柔和：“你这孩子，倒是会说话。”
佴承霄笑了笑：“不是我嘴甜，是您教得好。您看，连我这样的外人，在您家待几天，都学会了不少道理。”
高母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你啊，比小天会哄人。”
“那您以后可得多让我哄哄。”佴承霄也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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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高小天拎着条活蹦乱跳的草鱼回来时，佴承霄正陪着高母在客厅看电视。夕阳透过纱窗斜斜地照进来，给木质地板镀上一层暖金色。
“妈，我回来了！”高小天把鱼往水池里一放，撸起袖子就开始收拾，“今天这鱼新鲜，给您熬个汤补补。”
佴承霄起身想去帮忙，被高母一把拉住：“让他自己弄，厨房招不下两个人。”
话音未落，就听见厨房传来“哐当”一声，紧接着是高小天斯斯哈哈的抽气。
两人慌忙跑过去，只见高小天捏着流血的手指，活鱼在水池里蹦得欢实。佴承霄二话不说抓过他的手就往水龙头下冲，又转身翻出医药箱。
“你这是处理鱼呢，还是处理被鱼处理呢？要是不会就别逞能。”佴承霄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棉签蘸着碘伏轻轻擦拭伤口。
高小天疼得龇牙咧嘴，嘴上却不饶人：“谁逞能了，这不没留神嘛……轻点儿！”
“还知道疼。”佴承霄抬眸瞪他一眼，眼底却藏着笑意。他仔细地包扎好伤口，指尖不经意划过对方温热的掌心。
高小天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这点小口子，没什么事儿。”
“你出去老实待着吧。”佴承霄把他推出厨房，“我来。”
“你会杀鱼吗？”高小天戏谑道，“可别吓哭了。”
佴承霄白了他一眼：“我会杀猪。你再不出去，晚上咱们就吃全猪宴。”
高母在门口看得直乐：“你俩啊，真是一对活宝。”
晚饭时，高小天只能用没受伤的左手笨拙地扒饭。
佴承霄把一块挑好鱼刺的鱼放进高母碗里：“阿姨，您现在需要补身体，多吃一点儿。”又自然地把另一块放进高小天的碗里。
“我自己来就行。”高小天说着就要把鱼夹回去。
“吃你的吧，”佴承霄憋着笑，“伤残人士。”
高小天筷子一顿，脸上腾地烧起来：“谁伤残了！”他伸出手，“看到这道疤了没？哥以前差点断掌都没当回事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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