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太太当初的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再然后，她们母女就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
裴佳楠这番话怼得裴老太太七窍冒火。
“疯了！你简直是疯了！”
“早知道生出的是你这么个不孝的东西，当初还不如让你死娘胎里。”
这才是老太太最真实的想法吧...
裴佳楠像听见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又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以为，”她顿了顿，“我就很想出生在这个家吗？”
随后，她脸上的笑意慢慢收住。
“生在这样的家，确实不如死在娘胎里。”
所有人都没见过这样癫狂又冷漠的裴佳楠。
她从小就安静，很会看眼色。
后来大了一些，虽然话少了很多，开始变得疏离，但也还算顺从。
他们都把她当成软柿子，和她母亲一样的软柿子。
如今拿捏了这么多年的软柿子突然被捏爆了，粘稠的汁液溅在每一个人身上。
无一幸免。
让人不适。
响亮的巴掌再度落在裴佳楠脸上。
而打她的，依然是她的父亲裴汉海。
他的声音有着咬牙切齿的压抑。
“我说够了！”
-
时循出现在玄关的时候，正巧撞见这一幕。
他的视线紧紧锁定裴佳楠身上，漆黑的眸子里正酝酿着一场无声的风暴。
“不好意思，不请自来了。”
时循的声音散漫，听着不大正经，却又带着一股磁沉的威慑力。
裴家众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过去。
“时...时少...”裴汉清率先反应过来。
时循就像没听见一样，也没回应他，也不往里走，就在原地站定。
“你们裴家的待客之道我实在是不敢恭维。”
“我还是头一次被谁家的佣人晾在门外。”
虽然是很稀松平常的语气，但还是让人觉得有股莫名的寒意爬上脊背。
就连原本还在哼哼唧唧的裴光耀都安静了不少。
裴汉清赔着笑脸，“是我们怠慢，委屈时少了，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时循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也没理会裴家的其他人，直接迈着长腿越过裴汉海走到裴佳楠面前。
进这栋房子之前，她还完好无损。
而她不过在里面待了半小时，就变成现在这副一片狼藉的模样。
他抬手替她理着凌乱的发丝，“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时循对着她温言软语的，同他刚才和裴家其他人说话时散发出来的低气压截然不同。
裴佳楠抬眸直直撞进他的眼睛里，眼神闪烁间，就好像有千丝万缕的情意衍生，要将她绕进眼底。
她想问问他为什么没走，为什么会来这里，又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
可她张了张嘴，却是骨鲠在喉。
时循顺着她的耳边，轻抚她红肿的脸颊，上面的指印清晰可见。
裴佳楠稍稍偏头躲开他的触碰，“我没事。”
因为先前的情绪过激，她的嗓子都已经哑了。
时循的手在半空中僵住，然后缓缓收紧。
他不想徐徐图之了，一丝一毫一分一秒都不想。
像是平静海面下涌动的暗潮，他的眼神骤变，危险而又充满了力量。
“楠楠。”
裴佳楠愕然，会这么叫自己的，只有时漾。
蓦然从他嘴里听到这个称呼，她受惊吓的程度不亚于裴家其他人。
她再度看向时循，他也在看着她。
就好像他的眼神从未从她身上离开过。
“为什么让我在外面等那么久？”
“你说你很快就会出来，我才让你一个人进来的。”
"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954019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