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2564513" ["articleid"]=> string(7) "6105509" ["chaptername"]=> string(8) "第50章" ["content"]=> string(3632) "
然后是那场宫宴。觥筹交错间,他敏锐地捕捉到远处角落里,她独自一人被几个盛装贵女围住。那些女人脸上带着惯有的、刻薄又矜持的笑意,话语如同裹着蜜糖的毒针。她孤立无援地站在那里,脸色苍白,手指紧紧攥着裙裾,像一株被风雨摧折的细草。
烦躁。
一种莫名的、与他素来冷静自持心性不符的烦躁感涌了上来。他并非同情心泛滥之人,边关白骨累累,他早已心如铁石。可看着她那副强撑着却摇摇欲坠的样子,那点烦躁如同投入死水的小石子,激起了他不愿承认的涟漪。她毕竟是他的妻子,打狗…不,动他的人,就是挑衅。
他放下酒杯,面无表情地踱步过去。高大的身影带着战场上磨砺出的凛冽煞气,瞬间隔开了那些聒噪的莺莺燕燕。他看也没看那些瞬间噤声、脸色变幻的女人,只对她吐出两个字,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夫人,该回了。”
她猛地抬头看他,眼中是未散的惊惶和一丝…难以置信?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那一刻,她眼中骤然亮起的光,竟让他心头那点烦躁奇异地平复了。他转身,率先离席,她能做的只有亦步亦趋地跟上。他能感觉到身后那道小心翼翼、带着探究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一种陌生的、掌控局面又带着一丝微妙满足的感觉悄然滋生。保护自己的所有物,天经地义。他如此告诉自己,忽略了心底那丝异样的波动。
真正的裂痕,始于那场淬不及防的刺杀。
血光迸现,惨叫四起。混乱中,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一把将那个吓傻了的女人拽到身后!她的身体轻得像一片叶子,带着惊恐的颤抖。利刃破空之声贴着耳际划过,他甚至能感觉到身后骤然收紧的呼吸。他用身体为她筑起屏障,刀剑加身亦不退半步。厮杀,咆哮,滚烫的血溅上他的脸颊和她的手背。
“啊!”她短促的惊叫在耳边响起。
他无暇顾及。保护她,如同保护自己的后背,成了战斗本能的一部分。当一切平息,他捂着肩臂新添的伤口,回头看向她。她脸色惨白如纸,裙裾上沾染了不知是谁的血迹,眼神空洞,仿佛魂魄都吓飞了。他皱眉,想说一句“没用的东西”,可话到嘴边,看到她沾着血污、微微颤抖的手指,看到她望向自己伤口时那混杂着恐惧和…担忧的眼神,那句斥责竟鬼使神差地咽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句连他自己都觉得生硬的:“跟上,别掉队。”
流亡之路,是另一场炼狱。马车颠簸在崎岖的山道上,每一次震荡都牵扯着他未愈的伤口,剧痛如同跗骨之蛆。失血和疲惫让他头脑昏沉,但身为统帅的责任感死死支撑着他。他必须活着带他们出去。
她笨拙地照顾他。换药时,她的手抖得厉害,指尖冰凉,好几次差点把药粉洒了。他能感觉到她的紧张和无措,像一只第一次靠近受伤野兽的小动物。他本该不耐烦,本该嫌弃她碍手碍脚。可看着她咬着下唇、强作镇定的侧脸,看着她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看着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的眼眶,一股奇异的情绪压过了烦躁。不是感动,而是一种…微妙的被需要感?一种不同于战场上将士们对他力量的依赖,而是一种更原始、更贴近他血肉的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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