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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两口…一碗药,就在这无声而艰难的哺喂中,一点点见了底。

林晚的嘴唇被药汁浸染得有些发苦发麻。她顾不上擦拭,只是紧张地看着怀里的孩子。小沈琢哭得没了力气,靠在母亲怀里,小脸依旧红扑扑的,呼吸却似乎比刚才稍稍平稳了一些,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沉沉地睡了过去。

林晚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她疲惫地靠在软榻上,轻轻拍抚着孩子的背,目光落在床边跳跃的烛火上,眼神有些空茫。

“夫人,您也歇会儿吧。”奶娘心疼地递过温水。

林晚摇摇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隔断的珠帘。隔壁房间里,沈砚依旧无声无息。

她将熟睡的孩子轻轻放进摇床,盖好被子。然后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隔壁。

沈砚的房间药味依旧浓重。他安静地躺着,面容在烛光下苍白而平静,仿佛只是睡着了。林晚在他床边的绣墩上坐下,动作很轻,没有惊动守在一旁打盹的小厮。

她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暖意,轻轻拂过他冰凉的脸颊,拂过他浓密却毫无生气的睫毛,最后停留在那依旧干裂的唇瓣上。指腹下的触感,冰冷而陌生。

“沈砚,”她低低地唤了一声,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轻得像叹息,“琢儿今天…又病了。”她顿了顿,仿佛在组织语言,“发着烧,喂他药…很费劲。他力气小,又怕苦,哭得厉害…”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倾诉的疲惫,“我…我学着你以前哄我的样子,也哄不好他…只能…用笨法子,一口一口渡给他…”

她沉默下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唇上的干裂,目光落在摇曳的烛火上,仿佛陷入了回忆。

“记得…在落霞谷那次吗?”她的声音忽然飘渺起来,带着一丝遥远的暖意,“我贪嘴,偷吃了你猎的野兔,结果…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她嘴角似乎想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却终究没能成形,“你守了我一夜,煎的药…比黄连还苦。我嫌苦不肯喝,你就…就像我刚才对琢儿那样…自己先喝一口,然后…然后…”她的声音哽住了,指尖微微颤抖。

烛火“噼啪”爆开一个灯花,映照着她眼中瞬间涌起的水光。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将那翻涌的酸楚压下去,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却带着更深的疲惫和茫然。

“你看…我这个娘当得…是不是很笨?”

她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

“连喂孩子吃药…都要学你的样子…”她低下头,将额头轻轻抵在他冰冷的手背上,声音低得如同呓语,“沈砚…你教教我…该怎么…怎么才能把他养好…怎么才能…撑下去…”

房间里一片死寂。

只有烛火不安地跳动,将她孤单的身影拉长,投在冰冷的墙壁上。

窗外,风雪依旧在呼啸,仿佛永无止境。

女主番外:此心安处

铜镜冰凉,映出一张苍白憔悴、眼下乌青浓重的脸。林晚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镜面,触感陌生而滞涩。这具身体,这张脸,用了快两年,依旧时常让她在午夜梦回时悚然一惊,仿佛灵魂被硬生生塞进了一个不合尺寸的旧皮囊。

皮囊旧,内里更是天翻地覆。

刚“醒”来时,那种铺天盖地的荒谬感和窒息感,至今想起仍让她心口发紧。上一刻还在实验室里对着精密的仪器和刺鼻的化学药剂,为即将到手的项目奖金盘算着换哪款限量包;下一刻,就成了一个陌生朝代里,一个同名同姓、被家族当作联姻工具塞给“活阎王”将军的可怜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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