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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清肺热、化痰涎的方子。”老军医提笔,在纸上写下几味药名,“川贝母、桑白皮、前胡、桔梗…若有鲜竹沥,化痰效果更佳。只是…”他顿了顿,看着林晚,“这川贝母和鲜竹沥…眼下城里怕是难寻。前些日子,伤兵营里为了一钱川贝,差点…”
“我去找!”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老孙头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城外西山脚下,我记得有一片野竹林!我去找鲜竹沥!川贝…我再进城去碰碰运气!”
“老孙头!”林晚看着他布满冻疮、胡子拉碴的脸,还有那双熬得通红的眼睛,“外面雪大,路不好走,狄人的游骑…”
“夫人放心!老朽这把老骨头还硬朗!为了小公子,爬也爬去!”老孙头不等林晚说完,转身就往外走,背影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决然。
林晚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孩子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目光追随着老孙头消失在风雪中的背影,充满了忧虑。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小沈琢在林晚怀里不安地扭动,小嘴微张,呼吸灼热而费力。林晚不停地用温水浸湿的棉布擦拭他的额头、脖颈和手心,试图帮他降温,嘴里不停地轻声安抚:“琢儿不怕…娘在…孙爷爷给你找药去了…吃了药就好了…乖…”
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一遍遍重复着,仿佛在给孩子信心,也在给自己打气。
直到天色擦黑,风雪更紧,府门才被猛地撞开。老孙头浑身是雪,像个雪人般踉跄着冲了进来,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油布裹了好几层的竹筒,还有一个小纸包。
“夫人!夫人!找到了!鲜竹沥!还有…还有这点川贝!”老孙头的声音嘶哑激动,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他冲到林晚面前,将东西递过去,脸上被寒风割裂的口子渗着血丝,双手冻得紫红僵硬,几乎握不住东西。
林晚连忙接过,油布包裹的竹筒入手冰凉,里面是澄澈微黄的液体,带着竹子的清香。那小纸包里的川贝母,只有可怜的一小撮,颜色也略显暗淡。
“老孙头!你…”林晚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心头又酸又热。
“没事!没事!摔了两跤,不碍事!”老孙头胡乱抹了把脸上的雪水,急切地催促,“快!快给小公子煎药!”
厨房立刻忙碌起来。药香很快弥漫了整个暖阁。老军医亲自守着药炉,将川贝母细细研碎,又将鲜竹沥按比例加入熬好的药汁中。
药煎好了,黑褐色的药汁盛在小碗里,散发着浓重的苦味。林晚抱着小沈琢,奶娘用小勺舀起一点点,吹凉了送到孩子嘴边。
小沈琢闻到那苦味,小眉头立刻皱成一团,小嘴紧紧闭着,小脑袋拼命往林晚怀里钻,发出抗拒的哼唧声。
“乖琢儿,听话,喝了药就不难受了…”林晚柔声哄着,轻轻捏开孩子的小嘴。
药汁刚沾到唇边,孩子“哇”地一声就吐了出来,溅了林晚一身。接着便是撕心裂肺的哭嚎,小脸憋得通红,手脚乱蹬,抗拒得厉害。
“小公子!良药苦口啊!”奶娘急得满头汗。
“我来。”林晚深吸一口气,示意奶娘将药碗给她。她抱着哭闹不止的孩子,自己先含了一小口那苦涩无比的药汁在嘴里,然后低下头,用自己的唇轻轻覆上孩子的小嘴,极其温柔地、一点点地将药汁渡了过去。
苦涩的味道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孩子起初还挣扎,但或许是母亲唇舌间那熟悉的气息和温柔的触碰安抚了他,也或许是那药汁被渡得极慢,他终于不再剧烈反抗,只是委屈地抽噎着,小口小口地吞咽着母亲渡过来的苦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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