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2564471" ["articleid"]=> string(7) "6105509"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0章" ["content"]=> string(3742) "
浓烈的烧酒气味混合着血腥,在狭窄的营帐里翻滚蒸腾,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
老孙头带着两个手脚还算麻利的学徒,将一盆盆浑浊的酒水、一卷卷浸透酒液微微泛黄的白布、还有几把浸泡在酒碗里闪着冰冷寒光的简陋刀具、镊子、粗针,一股脑堆放在林晚脚边。动作间带着掩饰不住的仓皇和颤抖。
“夫人……就……就这些了……”老孙头的声音发颤,浑浊的眼睛惊恐地看着林晚手里那把刚从烈酒中捞出的锋利小刀,刀尖反射着油灯跳动的火苗,像毒蛇的信子,“最好的止血药……参片……都在这里……人……人实在找不到敢看的……就我们几个……”
物资的匮乏,简陋到触目惊心。没有麻醉,没有输血设备,没有无菌环境,甚至连足够的干净水源都是奢望。
林晚的目光扫过这些“工具”,心沉得像坠了铅块。
这哪里是手术?这是最原始、最野蛮的活体解剖!
“够了。”
林晚的声音异常平静,仿佛眼前的不是催命符,而是寻常器物。
她将小刀重新浸入酒中,双手也在烈酒里反复搓洗、浸泡,刺鼻的酒精味直冲鼻腔,带走最后一丝犹豫。
冰冷的液体刺激着她产后虚弱滚烫的身体,让她打了个寒颤,神智却更加清醒。“秦山,守住门口,天塌下来也别让人进来打扰!老孙头,你,过来!”
她指向一个看起来稍微镇定些的学徒:“你,负责用烈酒浸湿的布巾,不停地擦拭将军伤口周围渗出的血,尽量保持能看清!记住,手要稳!你,”她看向另一个脸色煞白如纸的学徒,“参片!一旦我让你塞,立刻把参片塞进将军舌下!动作要快!老孙头,”她最后看向这位经验丰富却已濒临崩溃的老军医,“你,负责递工具,听我口令,动作要准!还有,关键时刻,帮我压住他!”
“夫……夫人……”
老孙头嘴唇哆嗦着,看着林晚那双在昏黄光线下亮得惊人的眼睛,那里面燃烧的决绝和一种近乎非人的冷静,让他所有劝阻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只能用力地点了点头,走到林晚身边,手心里全是冰凉的冷汗。
林晚深吸一口气,那浓重的血腥和焦糊味直冲肺腑。
林晚拿起一块浸透烈酒的白布,走到沈砚身侧。他依旧无声无息地趴伏着,后背那狰狞的铁矛像一座死亡之塔,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林晚俯下身,用烈酒布巾,开始小心翼翼地、尽可能彻底地擦拭伤口周围焦黑翻卷的皮肉和不断渗出的暗红血液。冰冷的液体触碰到高温灼伤的伤口,昏迷中的沈砚身体猛地一颤!
“呃……”一声极其微弱、却饱含痛苦的闷哼从他紧抿的唇缝中溢出,干裂的灰败嘴唇瞬间被咬出了血丝。
沈砚瘦削的脊背肌肉在无意识中剧烈地绷紧、抽搐,如同濒死的鱼在砧板上最后的挣扎。
每一次抽搐,都带动那根恐怖的黑铁矛微微晃动,更多的血沫从贯穿处涌出!
“将军!”
老孙头失声惊呼,老泪纵横,几乎不敢再看。
“压住他肩膀!快!”
林晚厉声喝道,声音绷得像拉紧的弓弦。她自己则伸出左手,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按住沈砚肩胛骨下方一处相对完好的位置,试图稳定他因剧痛而痉挛的身体。
她的身体本就虚弱到了极点,每一次发力都牵扯着下体撕裂般的剧痛,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眼前阵阵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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