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2564280" ["articleid"]=> string(7) "6105485"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0章" ["content"]=> string(5786) "
那场风暴过后,家里陷入了一种死寂般的平静。
苏望和艾雅,像两个被抽走了魂的木偶,在房子里机械地移动。
他们不再跟我说话,甚至连眼神接触都尽量避免。
吃饭时,他们默默地快速吃完,然后迅速躲回自己的房间。
家里的开销,他们依然在支付,但更像是一种麻木的、不得不履行的义务,不再带有任何目的性。
那种刻意的讨好和压抑的抱怨,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底的、冰冷的疏离。
我知道,那个笔记本和那张不存在的“父亲遗嘱”,彻底击垮了他们的念想。
房子,从可望可及的诱惑,变成了一个永远无法触碰的禁忌。
他们失去了目标,也失去了在我面前伪装的动力。
这样也好。
至少,真实。
几个月后,一个周六的下午,苏望和艾雅开始收拾东西。
他们没有跟我商量,只是沉默地把他们的衣物、小宝的玩具、以及其他属于他们的物品,打包进一个个纸箱。
我知道,他们是要搬走了。
这个家,他们再也待不下去了。
每多待一天,都是对他们失败和贪婪的无声嘲讽。
我没有阻止,也没有帮忙,只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他们忙碌。
小宝似乎感觉到气氛不对,安静地坐在角落玩积木,不时抬头看看父母,又看看我,大眼睛里充满了不安。
收拾持续了整个下午。
傍晚时分,苏望叫的搬家公司货车到了楼下。
工人们开始往下搬箱子。
所有的东西都搬完后,房间里空了一大片,显得格外冷清。
苏望和艾雅站在门口,手里拉着行李箱,小宝被艾雅牵着手。
苏望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有怨恨,有不甘,或许,还有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解脱。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艾雅则始终低着头,避免与我对视。
“奶奶再见。”小宝怯生生地说了一句。
艾雅立刻用力拉了他一下,拖着他,转身就走,脚步匆忙,像是要逃离什么可怕的地方。
苏望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他从小长大的家,眼神里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然后也决绝地转身,带上了门。
“咔哒。”
一声轻响。
房子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我一个人。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光洁的地板上,拉长了我孤单的影子。
空气里,还残留着他们生活过的气息,但很快就会散去。
我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
楼下,苏望和艾雅正把行李搬上一辆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二手小车。
那是他们最近买的,为了搬出去。
车子发动,缓缓驶离了小区,消失在暮色里。
他们走了。
带着失望,带着怨气,也带着他们注定不会轻松的、需要完全靠自己打拼的未来。
我不知道他们会去哪里租房,未来的日子会怎样。
但那已经与我无关了。
我转身,走进苏望和艾雅曾经住过的卧室。
房间里还残留着他们的味道。
我走到墙角那个老衣柜前,蹲下身,再次用那把旧钥匙,打开了那个暗格。
暗格里,空空如也。
那个深蓝色的笔记本,根本不存在。
所谓的“父亲遗嘱”,更是子虚乌有。
那只是我情急之下,利用他们对未知的恐惧,编造出来的、最后一根压垮他们的稻草。
一个精致的、直击他们贪婪要害的谎言。
我关上暗格,站起身,环顾着这个终于彻底属于我一个人的家。
心里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
只有一片经历过狂风暴雨后的、冰冷的平静。
前世,他们夺走了我的房子,我的尊严,甚至我的生命。
今生,我守住了我的房子,也让他们为前世的罪孽,付出了代价。
我们之间,两清了。
第二天,我联系了中介,把那个空出来的房间租了出去。
租客是一对刚毕业不久的年轻小情侣,很有礼貌,作息规律。
他们按时交租,偶尔还会送我一些自己烤的小饼干。
家里,重新有了烟火气和人声。
虽然不再是家人,但至少,是平等的、互不亏欠的关系。
我继续着我的生活。
遛弯,晒太阳,和老姐妹们聊天,打理我的小阳台。
我的退休金,足够我过得安逸。
我的房子,是我最坚实的堡垒。
偶尔,会从别的老姐妹那里,听到一点关于苏望一家的零星消息。
说他们租的房子条件不太好,说艾雅又和她母亲吵架了,说苏望工作好像不太顺利……
我只是听听,从不发表评论。
他们的生活,已是彼岸。
与我再无瓜葛。
又是一个阳光很好的下午。
我坐在阳台的摇椅上,身上盖着薄毯,听着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微风拂过,带来花草的清香。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的温度。
这一世,我终于把命运攥在了自己手里。
用我的方式,度过了这曲折、冰冷,却最终由我掌控的余生。
窗台上,那盆我新买的白兰花,悄悄绽放了。
香气清冽,弥漫在安静的空气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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