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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表平静如水。
内心,已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回到宿舍,我坐在自己的床沿,等待着熄灯哨响。时间从未如此缓慢而煎熬。我听着其他孩子嘈杂的玩闹声,听着铁头他们肆无忌惮的喧哗,感觉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感知着外界的信息。
终于,哨声响起。房间里的灯光熄灭,陷入一片黑暗。工作人员例行巡查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又渐渐远去。
我躺在冰冷的床上,睁大眼睛,在绝对的黑暗中,聆听着。
等待着整个福利院彻底沉入睡眠。
等待着那个可能改变我命运的时刻降临。
夜,越来越深。窗外的风声,像是为我的行动奏响的序曲。
我知道,淬火之后,是成钢,还是碎裂,就在此一举了。
夜,像浓稠的墨汁,泼满了福利院的每一个角落。熄灯哨响过许久,走廊外工作人员最后的巡查脚步声也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窗外呼啸而过的、如同鬼哭狼嚎般的北风。房间里,孩子们的呼吸声逐渐变得沉重、均匀,夹杂着几声模糊的梦呓和偶尔因寒冷而发出的、细微的牙齿打颤声。
我躺在冰冷的铁架床上,身上盖着那床几乎无法抵御寒气的薄被,眼睛却睁得如同黑夜里的猫。心脏在胸腔里沉稳而有力地跳动着,每一次搏动,都像战鼓在胸腔内敲响,驱散了四肢百骸的寒意。我没有丝毫睡意,所有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最敏锐的状态,捕捉着黑夜里的任何一丝异动。
时间在寂静和寒冷中缓慢流淌。我凭借着窗外风声的强弱变化,以及远处省城隐约传来的、几乎微不可闻的午夜钟声(那是我在过去无数个不眠之夜里,训练自己捕捉到的微弱信号),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时辰。
差不多了。
那个食堂阿姨抱怨的时间,泔水车应该快来了。
我悄无声息地坐起身,动作缓慢得像是在冰水中移动。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了我单薄的身体,激起一阵寒颤。我强忍着,侧耳倾听。房间里除了鼾声和呼吸声,没有其他异常。
我赤着脚,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那寒意像针一样从脚底直窜头顶。我小心翼翼地挪到门边,将耳朵贴在冰冷的门板上。走廊里一片死寂。
深吸一口气,我轻轻地、极其缓慢地转动了门把手。门轴发出了一声细微到几乎不存在的“吱呀”声,在这寂静中却如同惊雷。我停顿了片刻,确认没有引起任何反应,才将门推开一道仅容我侧身通过的缝隙,像一抹幽魂般滑了出去。
走廊里比房间里更冷,也更黑暗。只有尽头那个安全出口的绿色指示牌,散发着幽幽的、如同鬼火般的光芒。我贴着冰冷的墙壁,屏住呼吸,朝着记忆中厨房和后门的方向移动。
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脚下的冰冷,心中的紧张,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我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耳膜里奔流的声音。
越靠近厨房区域,空气中那股熟悉的、食物腐败与消毒水混合的酸馊气味就越发浓烈。同时,我也听到了隐约的声响——是金属桶碰撞的声音,还有那个食堂阿姨低低的、带着烦躁的嘟囔声。
“……死沉……真是麻烦……快点弄完……”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她还在!而且听起来,确实只有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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