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2564226" ["articleid"]=> string(7) "6105379" ["chaptername"]=> string(8) "第31章" ["content"]=> string(3545) "

我依旧用沉默应对。这种沉默不再是纯粹的怯懦,更像是一种策略性的防御。我知道,任何情绪化的反应,都会成为他们新的攻击燃料。我将自己包裹在一层更厚的、冰冷的甲胄里,除了在小梅面前会稍微松懈,对其他所有人,包括那些看似中立的孩子,都保持着距离。

小梅是我在这片冰原上唯一的、微弱的热源。我们分享着彼此从食堂角落里多捡到的一根相对完整的咸菜,在漫长的、无所事事的放风时间里,靠在一起,用彼此的体温抵御寒风。她偶尔会鼓起勇气,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告诉我一些她破碎的记忆片段——关于一个有着桂花香的小院,关于一个会给她扎羊角辫的母亲,虽然那些记忆模糊得像褪色的旧照片,却是我了解这片围墙之外,另一个悲伤故事的唯一窗口。作为交换,我从未提及我的过去,那太过沉重,也太过危险。我只是听着,偶尔点点头,让她知道,我在听。

这种脆弱的同盟,让我意识到,即使在这里,完全孤立也并非唯一的生存方式。但我也清楚地知道,这种同盟的力量何其微小,它无法改变我们的处境,无法带我们离开。

真正的转机,发生在一个滴水成冰的清晨。

那天轮到我所在的小组负责打扫福利院那间很少使用的、堆放旧物资的仓库。仓库在院子最角落的一栋附属平房里,平时很少有人来,里面堆满了破损的桌椅、淘汰下来的旧被褥,以及一些不知何年何月捐赠来、却从未分发出去的积压物品。灰尘厚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的霉味。

李干事打开生锈的锁,交代我们简单清扫一下灰尘,把物品归类堆放整齐,便捂着鼻子匆匆离开了,似乎多待一秒都难以忍受。

同组的其他几个孩子敷衍了事地挥动着比他们还高的扫帚,扬起的灰尘在从破窗户透进来的稀薄光柱中疯狂舞蹈。我默默地干着活,将一些散落在地上的、印着模糊字迹的旧报纸和文件捡起来,准备一起清扫出去。

就在我弯腰去捡一叠散落在墙角、被老鼠啃噬得边缘破损的纸张时,我的目光被其中一张较大的、材质稍厚的纸吸引住了。那似乎是一张旧地图,上面布满了弯弯曲曲的线条和模糊的地名。

我的心猛地一跳!

地图!

我几乎是屏住呼吸,假装继续整理其他废纸,迅速而自然地将那张地图抽了出来,借着昏暗的光线,飞快地扫了一眼。地图很旧,比例尺很小,覆盖的范围似乎很广,省城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点,周围标注着许多我从未听过的县镇名称,用细密的、几乎看不清的线条连接着。

我的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这张破旧的地图,在我眼里,比黄金还要珍贵!它代表着方向,代表着可能性,代表着围墙之外那个广阔而真实的世界!

我强压下心中的狂喜,不动声色地将地图折成最小,飞快地塞进了我内衣最贴身的部位,那里,紧挨着那个装着四块一毛钱和粮票的小布包。粗糙的纸张摩擦着皮肤,带来一种奇异的、充满希望的触感。

接下来的打扫,我变得心不在焉。脑子里全是那张地图上模糊的线条和地名。我需要找一个绝对安全、绝对安静的地方,仔细研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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