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2564219" ["articleid"]=> string(7) "6105379"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8章" ["content"]=> string(3902) "
“小梅?你怎么了?”我低声问。
她疼得说不出话,只是用手指死死抵着胃部。
我立刻明白了。是饿出来的胃病,或者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福利院,这种情况并不少见。
我犹豫了一下。按照规定,晚上不能随意离开房间,更不能惊动工作人员,否则会挨骂。但我看着小梅痛苦的样子,想起了她看照片时流泪的模样,想起了她被铁头欺负时的无助。
我咬了咬牙,转身溜出房间,跑到走廊尽头值班室的门口,鼓起勇气敲响了门。
值班的是那位平时还算和气的食堂阿姨。她被吵醒,有些不满,但看到我焦急的样子,还是跟着我来到了房间。她看了看小梅的情况,叹了口气:“唉,老毛病了。”她回去拿来了一点胃药和一杯温水。
喂小梅吃完药,看着她渐渐舒缓下来的眉头和沉沉睡去,食堂阿姨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都没说,但眼神里似乎有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第二天,小梅醒来后,看着我的眼神里,少了几分怯懦,多了一丝微弱的、依赖般的感激。她没有说谢谢,但我能感觉到。
这件事,像一粒小小的火种,让我意识到,即使在这片冰冷的灰色地带,微小的善意和冒着风险的行动,依然可能带来一丝温暖,建立起一种脆弱的、基于共同困境的联盟。
福利院的生活,就是这样一堂复杂而深刻的“无声课堂”。它教我识别危险,教我隐藏自己,教我不要轻易寄托希望,也让我在极致的冷漠中,更加珍视那偶尔闪现的、微弱的人性微光。
我依旧沉默,依旧顺从。但在那副麻木顺从的外表下,我的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学习和思考。我观察着工作人员的换班规律,记下围墙哪个角落的视线最薄弱,留意着任何可能被忽略的管理漏洞。
我知道,我还在蛰伏。但蛰伏不是为了融入,而是为了积蓄力量,为了等待一个比在车站时更渺茫、却也必须更精准的机会。
编号二十七,在课堂上机械地跟着念书。
而林晚,在生活的暗处,学习着真正关乎生存与自由的,残酷而必要的知识。
福利院的冬天,比外面来得更早,也更深入骨髓。潮湿的寒气无孔不入,穿透单薄的墙壁和窗户缝隙,弥漫在每一个房间。铁架床像冰冷的烙铁,即使蜷缩在单薄的被子里,依旧冻得四肢僵硬,难以入睡。食堂提供的热水总是限量,洗漱时那刺骨的冷水,让手上的冻疮反复发作,红肿、溃烂,又痒又痛。
环境的严酷,让生存的艰辛变得更加具体。而人际间的暗流,也在这寒冷的催化下,变得愈发清晰。
小梅自从那次胃痛事件后,对我产生了一种雏鸟般的、小心翼翼的依赖。她不敢主动和我说话,但会在排队时悄悄跟在我身后,放风时,会不自觉地靠近我所在的角落。她看我的眼神里,少了些纯粹的恐惧,多了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信任。
我默认了这种无声的靠近。在这片冰冷的水泥森林里,两个同样弱小、同样沉默的影子靠在一起,或许并不能真正取暖,但至少,能证明自己不是唯一的异类。
然而,这种靠近,也引来了注意。
铁头和他那几个跟班,显然将小梅视作了他们的固定欺压对象。以前的小梅,被欺负了只会默默承受,像一团没有反应的棉花。但现在,她身边多了一个我。虽然我也沉默,但我的沉默里,似乎有某种让他们不太舒服的东西——那是一种过于平静的、带着观察意味的沉默,不像其他孩子那样要么麻木,要么怯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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