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2564214" ["articleid"]=> string(7) "6105379"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3章" ["content"]=> string(3554) "

但我有选择吗?

留在派出所?不可能。

说出真相,回到刘主任家或者母亲身边?那比去孤儿院更可怕。

似乎……只剩下这一条路了。

我死死咬住下唇,将几乎夺眶而出的眼泪逼了回去,用尽全身力气,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

阿姨松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好孩子,明天早上就送你们过去。”

第二天,一辆印着“民政”字样的白色面包车停在了派出所门口。连同我在内,一共三个孩子被送上了车。另外两个,一个是一直喃喃自语的男孩,另一个是和我一样沉默寡言、眼神怯懦的女孩。

车子驶出派出所大院,再次汇入省城繁忙的车流。我靠在车窗边,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这一次,心情与逃出刘主任家时截然不同。那时虽然恐惧,但心怀奔向自由的希望。而此刻,前路是另一个被圈定的、名为“福利”的牢笼,心中只有一片认命般的、沉重的茫然。

车子开了很久,渐渐驶离了繁华的市区,周围的建筑变得低矮、稀疏,天空似乎也开阔了一些。最终,它在一个挂着“星州市儿童福利院”白底黑字牌子的院子大门前停了下来。

院子很大,四周是高高的、带着铁丝网的围墙。里面有几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灰扑扑的三四层楼房。铁门是深绿色的,厚重而冰冷,上面开着一扇小门。

一位穿着深蓝色工作服、表情严肃的中年女工作人员从小门里走出来,和司机交接了文件。她看了看我们三个,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我们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我身上时,似乎在我还算干净的衣服上停留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程式化的淡漠。

“跟我进来吧。”她没什么感情地说了一句,转身推开小门。

我深吸了一口气,攥紧了那个依旧空瘪的旧挎包(里面现在只藏着那半个早已干硬的饼和分开放的四块一毛钱),低着头,跟在另外两个孩子后面,迈步跨过了那道门槛。

“哐当”一声,身后的小门被关上了。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沉重的锁,在我身后落下。

门内,是另一个世界。

院子很空旷,地面是粗糙的水泥地,角落里放着一些陈旧、褪色的儿童滑梯和跷跷板。几个穿着统一、颜色灰暗衣服的孩子在远处面无表情地玩着,或者只是呆呆地坐着晒太阳。他们的眼神,大多缺乏这个年龄孩子应有的灵动和光彩,带着一种过早经历世事的麻木,或者小心翼翼的戒备。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和一种……许多人集体生活所特有的、混杂的气味。一种无形的、压抑的秩序感,笼罩着整个空间。

那个严肃的女工作人员,后来我知道大家都叫她“李干事”,带着我们去了其中一栋楼。楼里光线昏暗,走廊又长又深,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漆成深绿色的房门。她推开其中一扇门,里面是一个大房间,摆放着十几张铁架床,床单被褥是统一的、洗得发白的颜色。

“你们暂时住在这里。床上有编号,对号入住。自己的东西放好。不准打架,不准吵闹,遵守院里的规矩,听到没有?”李干事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我们三个像受惊的小鸡,连忙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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