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沿着地图，小心翼翼地前进。
三天后，他回到了云河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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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河镇，比他离开时更加萧条了。
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人影。
店铺大多关门，只有零星几家还在营业。
方寒戴着斗笠，低着头，走在街上。
他没有直接去藏经阁，而是先去了镇外的黑风谷——苏明的墓地。
那座简陋的坟，还在。
木碑上的字，已经被风雨侵蚀，变得模糊。
方寒跪在坟前，拿出随身带的酒壶，倒了三杯酒。
"苏明。"他低声说，"我回来了。"
"你在地下，还好吗？"
风吹过，带起一片落叶。
像是苏明在回答：我挺好的，寒哥。
方寒笑了，眼眶却发红：
"我知道你好。"
"你这家伙，从小到大，从来不让人操心。"
"就是……走得太早了。"
他喝了一杯酒，泪水混着酒液，滴在地上。
"苏明，我跟你说啊，这段时间发生了好多事。"
"秦老……他也死了。"
"为了救我，他燃烧生命，跟青云宗的人拼命。"
"他临死前，让我走通第三条路。"
"我答应他了。"
"就像我答应你一样。"
他又喝了一杯酒：
"还有林婉儿。"
"你还记得她吗？那个在黑水镇救过我的林家大小姐。"
"她帮我逃出来了。"
"她说……她等我回来。"
"我也答应她了。"
他笑了：
"你看，我欠的债越来越多了。"
"你的，秦老的，林婉儿的……"
"还有娘的，爹的……"
"这辈子，怕是还不清了。"
他喝完最后一杯酒，站起来：
"苏明，你等着。"
"等我变强了，我会给你建一座真正的坟。"
"不是这种简陋的木碑，而是石碑，玉碑。"
"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的名字。"
"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英雄。"
"我要让所有人知道——"
"你是我方寒的兄弟，是这世上最好的兄弟。"
他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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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寒又去了藏经阁。
破旧的小楼，还是原来的样子。
只是门被砸坏了，一楼的书架倒了几个，书散了一地。
显然，青云宗的人来搜查过。
方寒走到二楼。
秦老的尸体，还在蒲团上。
因为天气寒冷，尸体没有腐烂，只是脸色更加苍白。
方寒跪在秦老面前，泪流满面。
"师父，徒儿回来了。"
"徒儿给您磕头了。"
他磕了三个头，然后说：
"师父，徒儿这段时间，一直在想一件事。"
"什么是第三条路的尽头？"
"您说，不是力量，是道心。"
"但徒儿还是不太明白。"
"道心是什么？"
"守住本心，不吞噬无辜，这就是道心吗？"
"可是……"
他声音哽咽：
"徒儿守住了本心，却守不住您，守不住苏明。"
"徒儿的道心，到底有什么用？"
风吹进来，吹动秦老的白发。
仿佛秦老在说：傻小子，道心不是用来守护的，道心是用来坚持的。
方寒愣住了。
他突然明白了。
"师父，徒儿懂了。"
"道心，不是力量。"
"道心，是在最黑暗的时候，依然相信光明。"
"是在最绝望的时候，依然不放弃希望。"
"是在所有人都说我错的时候，依然坚持我对。"
"这就是道心。"
他站起来，眼神坚定：
"师父，您放心。"
"徒儿的道心，不会碎。"
"徒儿会一直走下去。"
"一直走到第三条路的尽头。"
"到那时，徒儿会告诉您——"
"道心的尽头，是什么。"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布，盖在秦老脸上。
然后，他抱起秦老的尸体，走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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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寒在云河镇外，找到一处风景优美的山坡。
这里面朝云河，背靠青山，是个安葬的好地方。
他挖了两个坑。
一个给秦老，一个给苏明。
他把秦老的尸体，小心放进坑里。
然后，他又去黑风谷，把苏明的尸体挖出来，也放进另一个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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