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哪一边?
选苏明的遗愿,就要违背道心。
选道心,就要辜负苏明。
怎么选?
方寒闭上眼,脑海中,无数画面闪过——
他看到母亲,在雪中倒下,临死前说:"寒儿,要以拙问天,要守住本心……"
他看到秦老,在藏经阁三楼,问他九百九十九个问题,最后问:"若兄弟必须死,你才能守住本心,你如何抉择?"
他看到无名老祖,在心魔试炼中,留下的记忆碎片,说:"我失败了,因为我吞噬了师兄,吞噬了朋友,吞噬了爱人,我失去了本心……"
他看到苏明,在罡风走廊,用身体为他挡风,说:"兄弟,就该背靠背。"
他看到苏明,在剑阵迷宫,色盲被发现后,羞愧地低头,然后抬起头,说:"寒哥,我是眼睛,你是拳头。"
他看到苏明,在心魔试炼后,喝酒时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要替我活着,走通第三条路……"
他看到苏明,在第19章结尾,燃烧生命本源,笑着说:"替我做选择了。"
画面,一幕接一幕,像是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闪过。
最后,定格在一个画面——
第一次见面,分馒头的时候。
苏明接过半个馒头,眼眶发红,问:"你为什么给我?"
方寒说:"因为你也饿了。吃饭,要分人。"
"什么人?"
"一起吃饭的人。"
"你站在这里,就是一起吃饭的人。"
苏明哭了,一边哭,一边吃,然后说:"寒哥,你是第一个,愿意和我分享的人。"
"所以,你是我兄弟。"
"永远的兄弟。"
画面,定格。
方寒睁开眼,泪水滚落。
"对……"他喃喃,"苏明是我兄弟……"
"永远的兄弟……"
"我怎么能……吞噬我的兄弟……"
"即使……他愿意……"
"即使……他是为了我……"
"即使……他说这是礼物……"
"我也……不能吞噬他……"
"因为……"
他抬起头,眼神坚定,声音洪亮:
"因为他是我兄弟!"
"我的道心,就是守护兄弟!"
"如果我吞噬了他,我的道心就碎了!"
"我就不再是我了!"
"我就成了怪物!"
"我就成了无名老祖那样的人!"
"我就辜负了娘的期望!"
"我就辜负了师父的教导!"
"我就辜负了苏明的信任!"
"所以——"
"我不会吞噬你!"
"苏明,我不会吞噬你!"
"即使你愿意!"
"即使这是你的遗愿!"
"即使这能让我变强!"
"我也不会吞噬你!"
"因为……"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洪亮,像是在对天空吼,对大地吼,对混沌之力吼:
"因为你是我兄弟!"
"我宁可承受万倍痛苦!"
"也不吞噬我的兄弟!"
"这就是我的道!"
"这就是第三条路!"
"这就是……以拙问天!"
轰!
话音刚落——
方寒体内,道心之光,爆发!
那是一道纯白色的光,从他丹田深处涌出,如同烈日一般,照亮了整个身体,照亮了所有经脉,照亮了混沌之力!
道心之光,与混沌之力,正面对抗!
一道白光,一道黑气,在方寒体内,疯狂碰撞,疯狂厮杀,疯狂对抗!
混沌之力在咆哮:吞噬!吞噬!吞噬!
道心之光在坚守:不!不!不!
两股力量,在体内爆发,震得方寒七窍流血,经脉寸断,五脏移位!
噗!
方寒吐出一大口鲜血,血中夹杂着内脏的碎片。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剧烈颤抖,像是要被撕裂了一样。
"啊啊啊啊!"他仰天长啸,声音凄厉,撕心裂肺!
经脉,寸断!
从手臂的手太阴肺经,到腿部的足厥阴肝经,十二正经,一条接一条,断裂!
每断裂一条,方寒就吐一口血,脸色就白一分,痛苦就深一层!
但他没有放弃!
他咬着牙,握紧拳头,拼命压制混沌之力,拼命守住道心!
"我说了……不许吞噬他!"方寒吼道,眼中满是血丝,"他是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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