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2564135" ["articleid"]=> string(7) "6105374" ["chaptername"]=> string(8) "第19章" ["content"]=> string(24398) "

黑风山秘境,传送阵外。

阳光刺眼,山风凛冽。

方寒睁开眼,眼前一片白光散去,他看清了周围的环境——这是黑风山秘境的出口,一片开阔的山谷空地,两侧是陡峭的崖壁,只有前方有一条狭窄的山道通向外界。

所有通过心魔试炼的修士,都被传送到了这里,二十七人,分散站立,有的在清点收获,有的在调息疗伤,还有的在低声交谈,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方寒转头,看到苏明就站在不远处,正在整理腰间的新得到的裂山拳秘籍。

他松了口气。

但就在这时——

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响彻山谷:

"反噬体,你以为你能逃掉吗?"

方寒心头一紧,猛地转身。

赵强站在人群中,眼中满是杀意,嘴角带着狰狞的笑容。他的气息,和在秘境中时完全不同——更加强大,更加凝实,那是突破后的气息!

筑基境初期!

他在传承殿中得到的筑基丹,已经服用了,并且成功突破!

赵强指着方寒,大声说:"这个寒铁,就是反噬体方寒!他易容伪装,混进了秘境!"

"所有人,抓住他!"

楚天行皱眉,看向方寒:"你是方寒?"

方寒沉默,没有否认。

他伸手,撕下脸上的易容面具,露出真正的面容——那张被青云宗通缉的脸,那张属于"反噬体方寒"的脸。

"很好。"楚天行眼中闪过寒光,"反噬体,人人得而诛之。青云宗弟子听令——"

"拿下他!"

十几个青云宗弟子,同时围了上来,灵力爆发,化作各色光芒,将方寒团团包围。这些弟子,都是炼气境七层以上的修为,有的甚至达到了炼气境八层、九层,每一个都不是善茬。

空气中,弥漫着杀意,浓稠得像血一样。

方寒握紧腰间的短刀,眼神冰冷。

来了。

他知道,这一战,在所难免。

"寒哥!"苏明猛地冲了过来,站在方寒身边,裂山拳的姿势已经摆开,"我和你一起!"

"苏明,你疯了?!"楚天行喝道,"他是反噬体,是魔,你要和他为敌?!"

"他是我兄弟。"苏明沉声说,眼神坚定,"他不是魔,他是人。"

"兄弟有难,我不能袖手旁观。"

楚天行冷笑:"好,那你们就一起死吧。"

他一挥手。

十几个青云宗弟子,加上赵强,一共十人,同时朝方寒和苏明扑来!

剑光、刀芒、掌风、拳劲,铺天盖地,封死了所有退路!

方寒深吸一口气,体内逆流真气疯狂运转,一百五十缕真气在经脉中咆哮,如同洪流一般,涌向四肢百骸。

拙拳第一式——拙破!

他一拳轰出,拳头上包裹着浓郁的逆流真气,呈现出混沌的黑色,拳风呼啸,空气都被打得爆响,轰在最前方的一个炼气境七层弟子身上。

砰!

那弟子惨叫,胸口凹陷,肋骨断裂,整个人倒飞出去,砸在十米外的崖壁上,吐血昏厥。

一击,重创一人!

苏明也同时出手。

裂山拳第一式——裂石!

他一拳砸向另一个弟子,拳头上缠绕着土黄色的灵力,厚重如山,那弟子举剑格挡,但剑身瞬间被震断,拳头去势不减,砸在他肩膀上,骨头碎裂声清晰可闻,那弟子惨叫着跌倒在地。

两人背靠背,如同猛兽一般,杀入敌群!

但——

对手太多了,而且太强了!

特别是赵强,筑基境初期的修为,碾压炼气境!

"哈哈哈,方寒,你不是很狂吗?!"赵强大笑,身形一闪,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瞬间出现在方寒面前,一掌拍向方寒胸口。

掌风凛冽,空气都被撕裂,发出尖啸声!

方寒想躲,但赵强的速度太快了,筑基境修士的速度,是炼气境的数倍!

来不及了!

方寒咬牙,横刀格挡。

轰!

掌力击在刀身上,巨大的力量透过刀身,震得方寒双臂发麻,虎口崩裂,鲜血飞溅,整个人倒飞出去五六米,砸在地上,喉咙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筑基境和炼气境,差距太大了!

"寒哥!"苏明惊怒,想冲过去。

但就在这时,另外两个炼气境八层的弟子,同时攻向苏明,剑光交错,逼得苏明只能后退,根本无法支援方寒。

"给我死!"赵强再次扑来,这次是一剑,剑尖直指方寒心脏!

剑光如电,转瞬即至!

方寒翻身跃起,险之又险地躲过这一剑,剑尖擦过他的肋骨,撕开一道血口,鲜血飞溅。

好险!

但还没等他站稳——

另外三个青云宗弟子,已经从三个方向围了上来,刀剑齐下,封死了所有退路!

方寒咬牙,强行运转逆流真气。

拙拳第三式——拙震!

他一掌拍向地面,逆流真气爆发,地面龟裂,震起无数碎石,碎石如同暗器一般,朝四面八方激射而去,逼退了三个弟子。

但他自己,也因为连续使用拙拳,逆流真气消耗过大,脸色苍白,气息紊乱。

"寒哥,小心!"苏明大喊。

方寒猛地回头——

赵强又来了!

这一次,是一记鞭腿,夹杂着筑基境的灵力,呼啸而至!

方寒举刀格挡。

砰!

腿击在刀身上,短刀当场断裂,碎片飞溅,余力不减,踢在方寒左臂上,骨头发出咔嚓一声脆响,方寒惨叫,左臂脱臼,整个人再次倒飞,砸在崖壁上,吐血滑落。

"哈哈哈,方寒,你不行了!"赵强大笑,眼中满是疯狂和快意,"再坚持下去,你会死的!"

"今天,我要亲手杀了你,拿你的人头,去青云宗领赏!"

方寒抹了抹嘴角的血,踉跄着站起来,右手握着断刀,左臂无力地垂着,眼神依然冰冷:"那就……来试试……"

与此同时——

苏明也陷入了苦战。

两个炼气境八层的弟子,配合默契,一攻一守,剑法凌厉,逼得苏明节节败退,身上已经多了四五道伤口,鲜血浸透了衣服。

"该死!"苏明咬牙,一拳轰向左侧的弟子。

裂山拳第二式——裂地!

拳头砸在地面上,地面龟裂,裂痕朝那弟子蔓延而去,那弟子跃起躲避,但就在他跃起的瞬间,苏明突然变招,一拳轰向另一个弟子!

裂山拳第三式——裂空!

拳风呼啸,击中那弟子胸口,那弟子惨叫,吐血倒飞。

但——

就在苏明击中一人的时候,跃起的那个弟子,已经从空中落下,一剑斩向苏明后背!

"小心!"方寒大喊。

苏明猛地转身,但已经来不及了。

剑光落下!

噗嗤!

剑尖刺入苏明后背,从前胸穿透而出,鲜血狂涌!

"啊!"苏明惨叫,身体剧烈颤抖。

"苏明!"方寒眼眶欲裂,不顾一切地冲向苏明。

但赵强拦住了他。

"还想救人?先顾好你自己吧!"赵强冷笑,一掌拍向方寒。

方寒咬牙,用断刀格挡,但巨大的力量,再次把他震飞,砸在地上,吐血不止。

"寒……寒哥……"苏明捂着胸口,鲜血从指缝中涌出,染红了地面。那个刺中他的弟子,拔出长剑,剑身上鲜血淋漓,苏明身体一软,跪倒在地。

"苏明!"方寒爬起来,想冲过去。

但四个青云宗弟子,已经围了上来,刀剑齐下,逼得他只能后退。

"哈哈哈,方寒,你救不了他的!"赵强大笑,"今天,你们两个都要死!"

"先杀苏明,再杀你!"

他抬起手,灵力凝聚,化作一把灵力长剑,对准苏明,准备最后一击。

"不!"方寒怒吼,拼命想冲过去,但被四个弟子死死拦住。

就在这时——

轰隆隆隆!

整个山谷,突然剧烈震动!

所有人都愣住了。

"怎么回事?!"有人惊呼。

楚天行脸色大变:"是秘境!秘境要崩塌了!"

果然——

远处,黑风山秘境的入口,那个巨大的石门,开始崩塌!

无数巨石从崖壁上滚落,砸在地上,震起漫天尘土!

山谷的地面,裂开无数道裂痕,裂痕中,涌出黑色的雾气,雾气中夹杂着诡异的气息,让人心悸!

"秘境崩塌了!快逃!"有人大喊,转身朝山道逃去。

其他修士也纷纷逃离,没有人再关心方寒和苏明。

楚天行也脸色发白,带着几个青云宗弟子,朝山道冲去。

但赵强,没有逃。

他看着方寒,眼中满是杀意:"秘境崩塌正好,等你们死在这里,我就说是秘境崩塌害死的,没人会怀疑!"

"方寒,今天,你必死无疑!"

他一剑斩向方寒!

方寒咬牙,拼尽全力,躲过这一剑,但肩膀还是被剑气划伤,鲜血飞溅。

就在这时——

轰!

一块巨石从崖壁上滚落,砸在赵强和方寒中间,震起漫天尘土,暂时隔开了两人。

方寒抓住机会,冲向苏明。

"苏明!"他跑到苏明身边,扶起他,"你怎么样?!"

苏明脸色苍白如纸,嘴角不停涌出鲜血,胸口的伤口触目惊心,鲜血浸透了衣服,滴在地上,汇聚成一滩血泊。

"寒哥……我……我好疼……"苏明虚弱地说,声音颤抖。

"别说话,我带你走!"方寒咬牙,想背起苏明。

但就在这时——

又一块巨石滚落,砸在不远处,震得地面龟裂!

山谷,正在崩塌!

前方的山道,已经被无数巨石堵住了一半,只剩下一条狭窄的缝隙,勉强能容一个人通过!

而且,那条缝隙,还在不断缩小!

"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有修士从缝隙中钻过去,逃出山谷。

"只剩一条路了!快!"又有人喊道。

方寒看着那条缝隙,心中一沉。

那条缝隙,只能容一个人通过。

而且,随着巨石不断滚落,很快就会被完全堵死。

只有一条生路。

只能一个人通过。

方寒看了看苏明,又看了看那条缝隙。

苏明受了重伤,如果背着他,两个人的速度太慢,根本来不及通过缝隙。

但如果只有一个人……

"寒哥……"苏明似乎看出了方寒的想法,虚弱地笑了,"你……你走吧……"

"闭嘴!"方寒吼道,"我不会丢下你!"

"可是……"苏明咳血,"你……你背着我……两个人……都走不了……"

"那我也不走!"方寒说,"兄弟,就该背靠背!"

"我说过,我不会丢下你!"

他咬牙,用右臂扛起苏明,朝缝隙冲去!

但——

他的左臂脱臼,只有一只手能用,扛着苏明,速度太慢了!

而且,赵强已经从尘土中冲了出来,拦在他们前方!

"还想逃?!"赵强冷笑,"今天,谁也逃不掉!"

他一掌拍向方寒!

方寒咬牙,想躲,但扛着苏明,根本躲不开!

眼看掌力就要击中——

砰!

方寒被击中,吐血倒飞,苏明也从他肩上摔下来,两人滚落在地。

"咳咳……"方寒吐血,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浑身剧痛,连站都站不稳。

赵强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方寒,你还真是重情重义啊。"

"可惜,重情重义的人,往往都死得最早。"

他抬起手,灵力凝聚,化作一把灵力长剑,对准方寒心脏:"再见了,方寒。"

方寒闭上眼。

他知道,自己今天要死在这里了。

但他不后悔。

能和苏明背靠背战斗,能为苏明拼尽全力,他这辈子……

值了。

就在这时——

方寒体内,突然传来一股强烈的饥饿感。

那是混沌之力。

混沌之力感知到周围有大量的血肉,开始躁动,开始狂暴,像是饥饿的野兽,疯狂地撕咬着方寒的意识,在咆哮,在诱惑:

**吞噬他!**

**吞噬苏明!**

**吞噬他,你就能突破!**

**吞噬他,你就能杀死赵强!**

**吞噬他,你就能活下去!**

方寒浑身一震。

他感觉到,混沌之力正在朝着苏明蔓延,像是无数只黑色的触手,在空气中扭动,渴望着苏明的血肉,渴望着苏明的灵根。

"不……"方寒低声喃喃,拼命压制混沌之力,"不……我不会……"

但混沌之力越来越强,越来越狂暴,已经快要失控了!

赵强看着方寒,冷笑:"还在挣扎?没用的。"

"去死吧。"

他一剑刺下!

---

就在赵强的剑,距离方寒心脏只有一寸的时候——

方寒体内,突然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那是混沌之力!

但这一次,不是吞噬,而是……突破!

方寒的身体,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逆流真气疯狂运转,一百五十缕真气,在这一瞬间,暴涨到两百缕!

炼气境七层,突破!

炼气境八层!

轰!

强大的气息从方寒身上爆发,震开赵强的剑,赵强脸色一变,后退数步:"你……你突破了?!"

方寒睁开眼,眼中满是血丝,但眼神,前所未有的锐利。

他站起来,浑身伤口还在流血,但气势,已经完全不同!

炼气境八层!

虽然依然不敌筑基境,但至少,有了一战之力!

"赵强……"方寒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今天,我不会死在这里。"

"我要活着,活着离开,活着走通第三条路!"

他握紧断刀,冲向赵强!

拙拳第四式——拙刺!

断刀化作黑色流光,刺向赵强!

赵强冷哼,举剑格挡,两剑相撞,火花四溅!

但这一次,方寒没有被震飞,反而和赵强僵持住了!

炼气境八层的力量,已经能和筑基境初期抗衡片刻!

"可恶!"赵强咬牙,加大灵力输出,震开方寒,然后一掌拍向方寒胸口!

方寒躲闪,险之又险地避开这一掌,然后一刀斩向赵强手臂!

拙拳第五式——拙斩!

噗嗤!

刀刃划过赵强手臂,撕开一道血口!

"啊!"赵强惨叫,第一次受伤!

"你!"赵强眼中满是震惊和愤怒,"你竟然……伤到我了!"

方寒没有回答,继续进攻!

拙拳第六式——拙崩!

拙拳第七式——拙旋!

拙拳第八式——拙碎!

他把所有招式都用了出来,疯狂攻击,每一刀,每一拳,都夹杂着逆流真气,黑色的真气在空气中留下道道轨迹,如同猛兽一般,扑向赵强!

赵强连连后退,手臂、肩膀、腿部,都被划出数道伤口,鲜血淋漓!

"该死!该死!该死!"赵强怒吼,"你只是炼气境八层!为什么能伤到我?!"

"因为我守住了本心!"方寒吼道,"因为我走的是第三条路!"

"因为我,不是你这种垃圾能比的!"

他一刀斩向赵强胸口!

赵强咬牙,全力格挡,两剑相撞,巨大的力量震得两人同时后退!

但就在这时——

轰隆隆!

山谷再次剧烈震动!

更多的巨石滚落,砸在地上,整个山谷,快要完全崩塌了!

前方的那条缝隙,已经缩小到只能勉强容半个人通过!

再过几秒,就会被完全堵死!

"寒哥……"苏明虚弱的声音传来,"快……快走……"

方寒猛地转头,看向苏明。

苏明还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得像纸,胸口的伤口还在流血,血已经流了一地,他的生命,正在快速流逝。

方寒咬牙,转身,想冲向苏明。

但赵强拦住了他:"你休想!"

他一剑斩向方寒!

方寒咬牙,用断刀格挡,但巨大的力量,震得他手臂发麻,倒退数步。

"寒哥……别管我……"苏明虚弱地说,"你……你快走……"

"我不走!"方寒吼道。

"你必须走!"苏明咳血,眼中满是泪水,"寒哥……你听我说……"

"我……我活不了了……"

"胸口被剑穿透……心脏……心脉都断了……"

"我……我撑不了多久了……"

"所以……你快走……你还有机会……"

方寒浑身颤抖:"不!我不会丢下你!"

"傻子……"苏明笑了,笑得很虚弱,但很温柔,"你……你还记得……第一次分馒头吗……"

---

方寒愣住了。

馒头……

记忆,涌了上来。

那是在云河镇,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方寒刚被秦老救下,伤势严重,饿得快要昏厥。

秦老给了他一个馒头。

方寒捧着馒头,狼吞虎咽,那是他八岁以来,吃过的最香的馒头,即使只是粗面做的,硬得像石头,但对当时的他来说,就像是人间美味。

吃到一半,他看到苏明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他手里的馒头。

苏明那时候,也很瘦,很弱,眼中满是饥饿。

方寒犹豫了一下,然后把馒头掰成两半,递给苏明一半。

苏明愣住了,眼眶发红:"给……给我?"

"嗯。"方寒点头,"一起吃。"

苏明接过馒头,咬了一口,然后哭了。

他一边哭,一边吃,眼泪滴在馒头上,和着馒头一起咽下去。

"你……你为什么……给我……"苏明哽咽着问。

"因为你也饿了。"方寒说,"吃饭,要分人。"

"什么人?"

"一起吃饭的人。"方寒说,"你站在这里,就是一起吃饭的人。"

苏明听了,哭得更厉害了。

从那天起,他们成了兄弟。

从那天起,他们每次吃饭,都会分享。

馒头分两半,粥分两碗,菜分两盘。

即使只有一点点,也要一起吃。

因为,他们是兄弟。

---

"我……我记得……"方寒哽咽着说,泪水滚落,"我当然记得……"

"那就好……"苏明笑了,笑得很满足,"寒哥……那个馒头……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香的馒头……"

"因为那是……你分给我的……"

"是你……第一次……把我当人看……"

"是你……第一次……愿意和我分享……"

"所以……我一直记得……"

"我想……以后……还能和你……一起分馒头……"

"一起喝酒……"

"一起修炼……"

"一起走得更远……"

"可惜啊……"苏明咳血,声音越来越弱,"这次……我分不了了……"

"以后的馒头……你要……自己吃了……"

"不要挑食……"

"要好好吃饭……"

"要好好活着……"

方寒泪流满面:"苏明……别说了……我带你走……我们一起走……"

他想冲向苏明。

但赵强再次拦住他:"你走不了的!"

"让开!"方寒怒吼,一刀斩向赵强!

赵强冷笑,举剑格挡。

两人再次战在一起,刀剑碰撞,火花四溅!

但方寒的心,已经不在战斗上了。

他的心,都在苏明身上。

他看着苏明,看着他越来越虚弱的脸,看着他胸口的血越流越多,看着他的生命,一点一点流逝……

"寒哥……"苏明虚弱地说,"你……你有没有想过……"

"吞……吞了我……"

方寒浑身一震。

---

"你在说什么?!"方寒震惊地看着苏明,眼中满是惊怒。

"我说……"苏明咳血,声音颤抖,"我说……你有没有想过……吞噬我……"

"你闭嘴!"方寒吼道,"我不会!永远不会!"

"可是……"苏明虚弱地笑,"寒哥……我感觉到了……"

"我感觉到……你的反噬体……在渴望我的灵根……"

"它……它想吞噬我……"

"我能感觉到……那股吸力……那股……饥饿……"

方寒浑身颤抖。

苏明说得对。

混沌之力,确实在渴望苏明的灵根。

从刚才开始,混沌之力就一直在躁动,一直在诱惑方寒,一直在咆哮:

**吞噬他!**

**吞噬他!**

**吞噬他!**

方寒拼命压制,拼命守住本心,但混沌之力太强了,像是无数只手,在撕扯着他的意识,在拉扯着他的理智。

"寒哥……"苏明看着方寒,眼中满是温柔,"与其……让我死在这里……不如……成全你……"

"你闭嘴!"方寒吼道,泪流满面,"你给我闭嘴!"

"吞了我……你就能突破……"苏明继续说,"你就能……达到炼气境九层……甚至……筑基境……"

"你就能……杀死赵强……"

"你就能……活下去……"

"你就能……走通第三条路……"

"你就能……替我复仇……"

"寒哥……这不是……很好吗……"

"我本来就……活不了了……"

"与其……让我的灵根……消散在天地间……"

"不如……让你吞噬……"

"至少……我还能帮到你……"

"至少……我还有用……"

"寒哥……吞了我吧……"

方寒跪在地上,双手抱头,眼泪滚落,砸在地上:"不!不!不!"

"我不会吞噬你的!"

"你是我兄弟!"

"你不是工具!你不是食物!"

"你是人!"

"你是苏明!"

"你是我唯一的兄弟!"

"我宁可死,也不会吞噬你!"

苏明看着方寒,眼泪滑落:"傻子……"

"那你……就看着我死……然后……你也死吗……"

"我们两个……都死在这里……"

"那……那才是真的……毫无意义……"

"寒哥……你听我说……"苏明挣扎着,想坐起来,但胸口的伤口太重了,他只能靠着崖壁,虚弱地说:

"我……我这辈子……从小就被人看不起……"

"我是私生子……是苏家的耻辱……"

"所有人……都说我……不该活着……"

"只有你……只有你……把我当兄弟……"

"所以……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你……"

"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真的……很满足了……"

"所以……如果我死了……至少……让我的死……有点意义……"

"让我……帮你一次……"

"让我……成全你……"

"让我……让我证明……"

"私生子……也配活着……"

"也配……为兄弟付出……"

"寒哥……吞了我吧……"

"求你了……"

方寒浑身颤抖,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看着苏明,看着他虚弱的脸,看着他眼中的恳求,看着他嘴角的鲜血……

他的心,像是被无数把刀,刺穿了一样,痛得无法呼吸。

吞噬苏明,他就能活。

不吞噬苏明,他们两个都会死。

而且,苏明本来就快死了。

与其让他的灵根消散,不如……

不!

不对!

方寒猛地摇头,拼命压制这个念头。

这不对!

这是混沌之力在诱惑他!

这是心魔!

如果他吞噬了苏明,那他就不再是方寒了,他就成了怪物!

他会失去本心!

他会重蹈无名老祖的覆辙!

"我……我不会……"方寒哽咽着说,"我不会吞噬你……"

"即使……即使我们都死在这里……"

"我也……不会吞噬你……"

"因为……你是我兄弟……"

苏明看着方寒,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一丝无奈,还有一丝……决然。

"我知道……"他低声说,"我知道你不会……"

"所以……"

"我替你做选择了。"

说完——

苏明突然伸出手,按在地上,体内所有的灵力,疯狂燃烧!

轰!

金色的火焰,从苏明体内爆发!

那是生命本源在燃烧!

"苏明!你在干什么?!"方寒惊怒。

"寒哥……"苏明笑了,笑得很灿烂,但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金色的光点,"我……我要送你走……"

"你不能替我做选择!"

"替我……活着……"

轰!

金色的火焰越来越旺,苏明的身体,化为无数光点,涌向方寒!

"不!不要!"方寒想推开,但光点已经涌入他体内!

那是苏明燃烧生命本源后,化为的最精粹的能量!

那是苏明最后的,给方寒的,礼物!

"苏明!"方寒嘶吼,泪流满面,想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苏明的身体,越来越透明,像是要消散了一样。

他看着方寒,眼中满是温柔:"寒哥……谢谢你……"

"谢谢你……把我当兄弟……"

"这辈子……能遇到你……"

"我……"

"真的……"

"值了……"

最后一个字落下。

苏明的身体,化为漫天金色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只留下一件染血的衣服,静静地躺在地上。

苏明……

死了。

---

(第19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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