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距离极近，呼吸可闻。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眼中自己的倒影，以及那深不见底的痛苦和绝望。
这一刻，什么算计，什么权衡，什么试探，仿佛都失去了意义。
萧夜看着她脆弱脖颈上的那点血珠，心底某个地方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他猛地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她那不断颤抖、毫无血色的唇！
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粗暴而冰冷，充满了掠夺和掌控欲，仿佛要将她所有的反抗和痛苦都吞噬殆尽。
苏婉猛地睁大了眼睛，脑中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反应。
一旁的云雀早已吓得瘫软在地，捂住嘴不敢出声。
许久，萧夜才放开她，气息微乱，眼底翻涌着从未有过的剧烈情绪。他拇指用力擦过她红肿的唇瓣，声音沙哑而危险：
“听着，苏婉。你的命，是本王的。没有本王的允许，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那些流言……”他冷笑一声，眼底掠过一丝睥睨天下的狂傲，“本王倒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说完，他猛地松开她，转身大步离去，玄色的衣袍拂过门槛，带着未散的怒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躁动。
苏婉顺着墙壁滑坐在地，浑身脱力，唇上还残留着他冰冷暴戾的气息和淡淡的血腥味。她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眼泪无声地滑落。
方才那一刻，她仿佛在地狱门口走了一遭。
而那个男人，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既将她推向深渊，又……强行将她拉了回来。
殿外，寒风呼啸，流言依旧如刀。
但幽兰殿内，有些东西，似乎已经不一样了。
萧夜离去许久，苏婉仍瘫坐在地板上，浑身冰冷，止不住地轻颤。唇瓣红肿刺痛，上面仿佛还烙印着他暴戾冰冷的气息，以及那短暂却足以摧毁所有心防的掠夺。
手腕被他攥过的地方传来清晰的痛感，提醒着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并非噩梦。
他吻了她。
不是带着情欲，而是充满了惩罚、愤怒和一种近乎野蛮的宣告——宣告她的所有权，宣告她连生死都不能自主。
这种极致的羞辱和掌控，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与……一种诡异的、战栗般的悸动。
她用力擦拭着嘴唇，直到唇瓣传来火辣辣的疼，试图抹去那令人心慌的触感，却徒劳无功。那个吻，像一道深刻的烙印，刻在了她的感官记忆里。
“小姐……”云雀爬过来，哭着扶她，声音哽咽，“您没事吧？吓死奴婢了……”
苏婉靠在云雀身上，汲取着一点微薄的暖意，声音沙哑得厉害：“没事……扶我起来。”
主仆二人相互搀扶着站起身。苏婉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那个发丝凌乱、眼眶通红、嘴唇红肿、脖颈还带着一丝血痕的自己，陌生又狼狈。
这就是她如今的模样。一只被拔光了刺、囚禁在笼中、连生死都无法自已的困兽。
可为什么……在那极致的恐惧和羞辱之下，心底深处，竟有一丝极细微的、不该有的东西在悄然滋生？是因为他最后那句“本王倒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的狂傲？还是因为……他终究没有任由她自戕？
她用力甩头，驱散这荒谬的念头。那是占有欲，是掌控欲，绝非怜惜！她绝不能混淆！
“打水来。”她哑声道，必须立刻清理掉这一切痕迹，仿佛这样就能抹去方才发生的一切。
……
摄政王府书房。
萧夜大步流星地回来，周身弥漫的低气压让所有沿途遇上的仆从护卫都噤若寒蝉，恨不得缩进地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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