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惊得手中的棋子掉落棋盘，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慌忙起身行礼：“王爷。”
萧夜并未立刻叫她起身，目光如实质般扫过她苍白却因惊惶而泛起一丝红晕的脸颊，最后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停留了片刻。
那目光太过直接锐利，让苏婉下意识地用手护住小腹，心中警铃大作。他今日前来，绝非善意！
“看来，你在这里过得倒是安逸。”萧夜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苏婉心下一沉，垂首道：“妾身不敢。”
“不敢？”萧夜踱步走近，停在棋盘前，拈起一枚她方才掉落的黑子，“外界因你之事已闹得沸反盈天，你却在此间躲清静，倒是好算计。”
外界？沸反盈天？苏婉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惊疑和不安：“王爷……此言何意？妾身……并不知外界发生了何事。”
“不知？”萧夜俯身，逼近她，冰冷的眸光锁住她的眼睛，“那你可知，如今满京城都在议论，你是如何狐媚惑主，如何与本王早有私情，如何腹怀孽种，祸乱朝纲？！”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苏婉的心脏！她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几乎站立不稳。
狐媚惑主？早有私情？孽种？！这些污秽不堪的词语像冰水一样浇遍她全身，让她感到彻骨的寒冷和羞辱！
“不……不是的……”她嘴唇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我没有……王爷明鉴！我……”
“明鉴？”萧夜看着她瞬间崩溃的模样，心底那股因流言而起的暴戾之火奇异地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但他面上依旧冰冷，“本王如何明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苏婉，你告诉本王，如今这局面，你待如何？”
他将问题抛给了她，像是在逼问她，又像是在……考验她。
苏婉被他逼得步步后退，直到脊背抵住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巨大的委屈、愤怒和恐惧席卷了她，看着眼前男人冰冷的脸庞，想起前世今生的种种屈辱，一股绝望般的勇气骤然爆发！
“妾身待如何？”她猛地抬起泪眼，声音因激动而尖利，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凄厉，“妾身一条贱命，早已不在乎这些污名！王爷若觉得妾身是祸水，是耻辱，大可一杯毒酒或一根白绫赐下！何必如此折辱于我？！”
她说着，竟猛地从发间拔下一根银簪，对准了自己的脖颈！泪水汹涌而出，她却倔强地昂着头，看着萧夜：“还是王爷觉得，亲眼看着我自戕于此，更能平息流言？！”
“小姐！”云雀吓得失声惊呼，想要扑上来。
“别过来！”苏婉厉声喝止她，银簪尖端已刺破肌肤，渗出一丝鲜红的血珠。她死死盯着萧夜，眼中是崩溃边缘的决绝和恨意。
萧夜瞳孔骤然一缩！他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看着她脖颈间那抹刺眼的红，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怒火猛地攫住了他！
“放肆！”他猛地出手，快如闪电，一把攥住了她握着银簪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银簪“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你竟敢威胁本王？！”他咬牙切齿，将她狠狠掼在墙上，身体欺近，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怒火滔天，“你以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做梦！”
苏婉被他困在墙壁与他胸膛之间，手腕剧痛，被他滔天的怒意吓得浑身发抖，却依旧倔强地咬着唇，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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