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如他所猜想的那般，那这一切，可就真的太有趣了。
“不必阻拦他们查。”萧夜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凋零的秋色，眼底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本王倒要看看，他们能查出些什么。”
他忽然很想再见见苏婉。
不是以审视棋子的目光，而是带着这份新的、惊人的猜测，去重新打量她。
“去幽兰殿。”他转身，语气听不出喜怒。
内侍连忙应声前去准备。
萧夜负手而立，心中那股对苏婉强烈的探究欲和掌控欲，因这个突如其来的猜想，而变得更加浓烈，甚至……掺杂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其隐秘的期待。
风起于青萍之末。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正朝着幽兰殿，悄然袭来。
萧夜踏入幽兰殿时，殿内依旧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和一丝未散的冰糖燕窝的清甜气息。苏婉正坐在窗边软榻上，手中拿着一卷书，却并未翻动，目光落在窗外，似在出神。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为她苍白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阴影，显得格外脆弱而安静。
听到脚步声，她回过神，见到来人，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惊诧与警惕，随即放下书卷，起身敛衽行礼：“王爷。”
萧夜并未立刻让她起身，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她今日穿着一件素雅的月白色家常襦裙，未施粉黛，长发松松挽起，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比起前几次见面的尖锐或强作镇定，此刻的她，身上带着一种易碎的宁静，仿佛收敛了所有锋芒。
他的目光扫过榻边小几上那只空了的青玉碗，语气平淡无波：“燕窝可还合口？”
苏婉垂着眼睫：“谢王爷赏赐，很是清润。”
“嗯。”萧夜踱步至榻边，自顾自地坐下，目光再次落回她身上，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审视，“近日，睡得可还安稳？”
苏婉心中警铃大作，他今日前来，绝非只为闲话家常。她维持着恭顺的姿态，轻声回道：“服了太医署的安神汤，又得王爷关怀，近日已好多了。”
“是吗？”萧夜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本王还以为，夜深人静时，总有些‘风声鹤唳’，扰人清梦。”
苏婉指尖微微一颤，他果然知道了！是在暗示幽影卫的夜探？还是另有所指？
她强自镇定：“王爷说笑了，幽兰殿僻静，并无……”
话未说完，却被萧夜淡淡打断。他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那双深邃的眼眸牢牢锁住她，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苏婉，你母亲……与北境有何渊源？”
轰——！
如同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开，苏婉猛地抬起头，撞入他深不见底的视线中，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是端王查到了什么？还是……他查到了什么？！他知道了多少？！
极度的震惊和恐慌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无法思考。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徒劳地看着他，眼底是无法掩饰的慌乱。
萧夜将她瞬间的失态尽收眼底，心中那个大胆的猜测又笃定了数分。他并不急于逼问，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欣赏猎物落入陷阱时的无助模样。
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两人之间无声的对峙和苏婉急促的心跳声。
良久，苏婉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而颤抖：“王爷……何出此言？妾身母亲……久居京中，与北境……并无太多瓜葛。”她试图否认，声音却虚弱得毫无说服力。
"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95387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