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谎话，姨娘一查便知。”苏婉眼神倏地锐利起来，“只是姨娘可想清楚了，若真有御赐之物，您今日带人强行闯入，损毁了分毫，这大不敬之罪，是您来担，还是您身后之人来担？亦或是，要整个苏家来担？！”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威压，让柳姨娘和那几个婆子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你……你少吓唬人！”柳姨娘色厉内荏。
“是不是吓唬，姨娘心里清楚。”苏婉向前一步，目光如冰锥般刺向她，“今日我把话放在这里，我母亲的嫁妆，谁若敢动一分一毫，便是与我苏婉不死不休！便是闹到金銮殿上，我也要讨个公道！姨娘若不信，大可试试！”
她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那股破釜沉舟的狠厉气势，竟将泼辣惯了的柳姨娘彻底镇住了，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仆从更是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秦管事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上前一步，对柳姨娘冷声道：“柳姨娘，苏侧妃的话您也听到了。王府重地，不容喧哗。您请回吧。若苏尚书真有疑问，可递帖子正式拜会王爷商议。再若纠缠，休怪王府规矩无情了。”
王府侍卫闻言，手按上了腰刀柄，目光森然。
柳姨娘看着这阵势，又想起端王的催促和苏婉那狠绝的眼神，终究是胆怯了。她狠狠瞪了苏婉一眼，跺脚道：“好！好你个苏婉！咱们走着瞧！我们走！”
说罢，带着一群婆子，灰头土脸地匆匆离去。
一场风波，暂时被强行压下。
苏婉看着她们消失在回廊尽头，紧绷的脊背才微微松弛下来，袖中的手指却仍在轻轻颤抖。方才那一瞬间的爆发，几乎耗尽了她的力气。
“小姐……”云雀担忧地扶住她。
苏婉摆摆手，对秦管事道：“今日之事，多谢管事。”
秦管事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低头道：“奴婢分内之事。小姐受惊了，还请回殿休息。”她顿了顿，似无意般补充了一句，“王爷那边，奴婢会如实回禀。”
苏婉心中一凛。秦管事这话，是提醒，还是暗示？萧夜会如何看待她今日这番“泼辣”的表现？
她不再多言，转身回了幽兰殿。
殿门合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苏婉靠在门上，缓缓吁出一口气。
她知道，柳姨娘绝不会善罢甘休，端王更不会。今日只是暂时击退了他们的试探，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必须尽快！
她看向云雀：“东西可准备好了？”
云雀立刻从袖中取出那卷好的细小纸条，重重点头：“小姐，现在就去吗？”
“现在就去。”苏婉目光坚定，“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方才那场闹剧吸引，正是机会。”
“是！”云雀将纸条小心藏入发髻，整理了一下衣衫，深吸一口气，打开殿门，装作寻常模样，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苏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手心沁出冷汗。
这一步棋，至关重要。
……
而此刻，王府书房。
墨离正低声向萧夜回禀着幽兰殿外发生的一切。
萧夜听完，指尖轻轻敲着桌面，眼底竟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不死不休？闹到金銮殿？”他重复着苏婉那番狠话，语气听不出喜怒，“她倒是敢说。”
墨离垂首：“苏侧妃反应激烈，似乎对那嫁妆极为看重。”
“不是看重嫁妆，”萧夜淡淡道，“是看重她母亲留下的东西。那里面，定然有她必须守护的秘密。”他顿了顿，问道，“柳氏带来的婆子里，可有我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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