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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的指尖掐进菜梗里,绿色的汁液顺着指缝流出来,黏糊糊的。她想起昨儿傍晚,陈砚之蹲在灶门前,用火钳给她烤红薯,火星子溅到他手背上,他都没躲,只盯着红薯皮上的焦斑笑:“等烤出糖心,比城里的糕点还甜。”那时候,他眼里的光,比灶膛里的火还亮。

“陈技术员心善,谁的忙都帮。”沈念把掐好的青菜扔进筐里,叶子上的水珠溅起来,打湿了林秋月的绣鞋,“你看他帮张婶修的鸡笼,帮李叔补的渔网,村里谁没受过他的恩惠?”

林秋月的脸僵了僵,拿手帕擦着鞋头的水迹,声音尖了点:“可他没给别人烤过红薯。”她忽然往沈念身边凑了凑,鬓角的珠花快碰到沈念的耳朵,“我看见他给你烤了,还帮你剥红薯皮,沈念姐,你说这是为啥?”

沈念的心跳像被谁攥住了,差点喘不上气。她想起陈砚之剥红薯时的样子——他的拇指指甲有道月牙形的疤,是去年修农机时被铁片划的,此刻那道疤正蹭过红薯皮,露出里面金黄的瓤,热气裹着甜香扑在她脸上,他说:“烫,吹吹再吃。”

“大概是……我手笨,怕烫着。”沈念避开林秋月的目光,去够远处的青菜,筐子被她拽得晃了晃,差点翻倒。

“我手也笨啊。”林秋月不依不饶,伸手按住沈念的筐子,指尖涂着蔻丹,红得像血,“上次陈大哥教我劈柴,说我姿势不对,还握着我的手教呢。你说,他是不是觉得我比你亲近?”

沈念的手停在半空,菜梗从指间滑落。她看见林秋月眼里的得意,像刚偷到食的猫,尾巴都快翘到天上了。风从篱笆外吹进来,带着陈砚之留在院里的气息——那是他常用的机油味,混着淡淡的松木香,此刻却被林秋月身上的脂粉香盖了大半,让人心里发闷。

“陈技术员教谁都是这样。”沈念站起身,筐子在她手里晃了晃,“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哎,沈念姐,”林秋月突然拉住她的胳膊,力气大得不像个绣花的姑娘,“我娘说,下个月要给陈大哥说门亲事,是邻村的王姑娘,人长得俊,还会做酱菜,陈大哥最爱吃酱菜了。”

沈念的胳膊被捏得生疼,却没挣开。她看着林秋月眼里的挑衅,忽然觉得这双红绣鞋上的鸳鸯,像两只斗架的鸡,难看得很。“那挺好,”她轻轻挣开手,指尖在衣襟上蹭了蹭,“陈技术员要是成了家,就有人给他缝补衣裳了。”

林秋月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愣,脸上的得意掉了一半:“你……你不难过?”

“难过啥?”沈念扛起菜筐,筐绳勒得肩膀有点疼,“陈技术员能幸福,村里谁不替他高兴?”她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眼林秋月的红绣鞋,“鞋是好看,就是别总往泥里踩,绣坏了可惜。”

林秋月低头看了看鞋头的泥点,气得跺了跺脚,银镯子撞出一串乱响。沈念没再回头,脚步踩在菜畦的田埂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在心里数着什么。

走到院门口时,正撞见陈砚之背着帆布包回来,裤脚沾着泥,显然是从公社一路赶回来的。他看见沈念的菜筐,伸手就要接:“我来吧。”

“不用。”沈念往旁边躲了躲,筐子晃得更厉害了。

陈砚之看出她不对劲,眉头皱了皱:“咋了?林秋月来找你了?”

沈念没说话,低头盯着自己的鞋——还是来时穿的布鞋,鞋头磨出了个小洞,和林秋月的红绣鞋比,像只灰扑扑的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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