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2563958" ["articleid"]=> string(7) "6105360" ["chaptername"]=> string(8) "第48章" ["content"]=> string(3679) "

只是她没说,刚才去翻棉袄时,看见他枕下的小布包了——里面是她去年掉的那根红头绳,他一直收着,收得比自己的伤药还仔细。

这暖意,原是双向的。只是谁都没说破,任由它在药香和甜香里,悄悄漫着,像雪地里悄悄钻芽的草,等开春了,总会冒头的。

灶房的烟囱刚冒起第一缕青烟,石坪村的晨雾还没散透,王老五的婆娘就挎着竹篮站在井台边,眼睛却瞟着农机站的方向,声音压得低低的,像带了钩子:“听说了吗?陈砚之那瘸腿,昨晚又往沈念屋里送了半袋红薯。”

蹲在井台边捶衣裳的李嫂手一顿,木槌悬在半空,眼里闪着光:“真的假的?前儿我还看见林秋月往他农机站跑,手里攥着块花布,说是给他补衣裳,结果被陈砚之赶出来了——那脸垮的,跟霜打了似的。”

“可不是嘛。”王老五婆娘往手心啐了口唾沫,使劲搓着手里的豆角,“那沈念也不是省油的灯,刚来没几天就敢跟王老五叫板,依我看啊,就是冲着陈砚之来的。你想啊,一个外乡女人,无亲无故的,不巴着个男人怎么活?”

李嫂的木槌“咚”地砸在石板上,震得水花四溅:“我早觉得不对劲!前阵子陈砚之去镇上买药,回来时裤脚沾着泥,鞋面上还沾着根长头发——那颜色,跟沈念的辫子一个色!”

两人正说得热乎,张婆婆拄着拐杖挪过来打水,听见这话重重地咳了两声:“大清早的嚼什么舌根?人家沈念姑娘遭了难才来投奔,你们当长辈的不帮衬也就罢了,还编排人家小姑娘家家的。”

王老五婆娘撇撇嘴,不服气地嘟囔:“张婆婆您是不知道,昨儿后半夜,我起夜看见农机站还亮着灯呢!孤男寡女的,大半夜不睡觉,能干什么好事?”

这话像颗石子扔进水里,井台边很快围拢了几个端着盆的妇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接了茬——

“我就说陈砚之怎么突然把西厢房收拾出来了,原来是给她住啊。”

“林秋月哭着跑回家的那天,是不是沈念在农机站?”

“听说她男人死在山洪里了,年纪轻轻守寡,怕是熬不住……”

“陈砚之那条腿,不就是去年救落水的人伤的?该不会……”

议论声越来越大,像一群嗡嗡叫的马蜂,顺着晨雾飘向农机站的方向。

沈念正蹲在灶膛前添柴,听见墙外的动静,手里的火钳“当啷”掉在地上。她刚把陈砚之送的红薯切成块,蒸在锅里——那是他昨儿傍晚瘸着腿从后山挖来的,说是霜打过的红薯最甜。此刻蒸汽顺着锅沿冒出来,带着甜香,却暖不了她冰凉的指尖。

她想起昨晚陈砚之送红薯来时的样子。他站在门坎外,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一截紧抿的下巴,声音哑得像磨过砂纸:“周婆婆说蒸着吃养胃。”说完就转身往回走,裤管在地上拖出轻微的声响,那是他腿伤发作时才有的动静。

可在那些流言里,这点心意却被拧成了龌龊的样子。

“咳咳。”门外传来两声轻咳,陈砚之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手里攥着个铁皮药箱,额角渗着汗,显然是刚从田里回来。他听见了井台边的议论,脸色沉得像要下雨,“红薯好了吗?我……我该去给东头的牛打针了。”

沈念慌忙点头,掀开锅盖端出红薯,热气模糊了她的眼:“刚熟,你……你带几个路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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