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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蹲在农机站后的菜窖口,手里攥着半块红薯,指尖的泥渍混着薯肉的甜浆,在掌心结成黏糊糊的痂。菜窖深处传来“滴答”声,是漏雨顺着砖缝往下淌,在积水里砸出细小的涟漪。她刚把最后一筐白菜码好,后背的伤就开始发烫——那是昨天被王老五的扁担蹭到的,此刻像有团火在烧。

“沈念!沈念!”

院墙外传来二柱子的喊声,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尖细。沈念皱眉,把红薯往兜里塞了塞,拍了拍手上的土。这二柱子是村里的闲汉,最爱搬弄是非,自从她半个月前跟着陈砚之来石坪村,他就没少在背后嚼舌根。

她刚推开菜窖门,一块土疙瘩就“呼”地砸在门框上,碎成星子。二柱子领着几个半大的小子,堵在院门口,手里都攥着土块石子,为首的二柱子斜着眼笑:“哟,这不是陈技术员捡回来的‘宝贝’吗?藏在菜窖里干啥?该不会是偷了村里的白菜吧?”

沈念没理他,转身想回屋,后腰却被一块飞石砸中,疼得她闷哼一声。她回头时,正看见二柱子把一块沾着泥的红薯往地上摔,红薯“啪”地裂开,橙黄的瓤溅了一地。

“你看这红薯,”二柱子用脚碾着地上的红薯,声音扬得全村都能听见,“陈技术员昨儿从后山挖的,说是给‘自家人’吃的。这‘自家人’是谁啊?总不能是我们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人吧?”

旁边的小子们跟着哄笑,有人捡起地上的红薯块往沈念身上扔:“就是!一个外乡人,刚来就占我们的便宜,脸皮比城墙还厚!”

沈念攥紧了拳,指甲掐进掌心。她想起昨晚陈砚之送红薯来的样子。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裤脚沾着草籽,左腿不太灵便,是去年救落水儿童时被石头砸的旧伤。他把一麻袋红薯放在门口,声音低低的:“后山霜后的,甜。”说完就转身走,她要给他装几个馒头,他却摆着手:“不用,我啃干粮就行。”

那些红薯,是他一瘸一拐在山里挖了一下午的。

“捡起来。”沈念的声音有点抖,却透着股倔劲。

二柱子愣了愣,随即笑得更欢:“你说啥?让我捡?一个外来户,也配指使我?”他抬脚又要踩,手腕却被猛地攥住——陈砚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院门口,手里还提着给牲口打针的药箱,脸色沉得像要落雨。

“我的红薯,你也配踩?”陈砚之的声音不高,却让喧闹的笑声瞬间停了。他左腿微微晃了晃,显然是走急了牵动了旧伤,“二柱子,你娘的哮喘刚好,是不是又想让她躺回床上?”

二柱子脸上的笑僵了,他娘的病全靠陈砚之拿药调理,这是他的软肋。可嘴上还硬:“陈技术员,这女人……”

“她是我带回来的人。”陈砚之打断他,目光扫过那几个小子,“谁扔的石头?自己把红薯捡起来,洗干净送到沈念屋里。不然,往后你们家的牲口病了,别来找我。”

小子们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动。陈砚之没再说话,只是打开药箱,拿出针管吸了一管透明的液体——那是给疯牛病用的疫苗,村里人都怕这针。他慢悠悠地晃着针管:“听说村西头的老马家,昨儿有头牛疯了,见人就撞……”

话没说完,那几个小子“嗖”地散开,手忙脚乱地捡地上的红薯块,连泥带土往怀里揣。二柱子也梗着脖子,不情不愿地蹲下身,手指碰到沾着草屑的红薯瓤时,脸涨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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