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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摸着帕子上的针脚,忽然觉得,那些藏起来的心意,就像这针脚,看着零碎,凑在一起,竟能绣出朵完整的花来。窗外的雪又下了,落在窗纸上,沙沙的响,像在替谁轻哼着安心的调子。
后半夜的风带着哨音,卷着雪沫子撞在窗纸上,发出“呜呜”的响,像有谁在窗外哭。沈念猛地睁开眼,手在枕边摸了摸,空的——陈砚之今晚没回来。
灶台上的油灯昏昏沉沉,灯芯结着朵灯花,把屋里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沈念披衣下床,脚刚沾地就打了个寒颤,地上的寒气顺着鞋底往上钻,冻得骨头缝都发麻。她走到灶前,摸了摸灶膛里的余烬,早就凉透了,像她此刻的心。
昨天陈砚之说要去邻村修脱粒机,“最多半夜就回”,临走时还把她的棉鞋往炭盆边挪了挪,说“等我回来给你烤热乎”。可现在鸡都快叫头遍了,院里的篱笆门还关得死死的,门板上的积雪没被踩过的痕迹。
“吱呀——”
里屋传来小慈的呓语,带着哭腔。沈念赶紧走过去,看见小慈蜷缩在炕角,双手死死抓着被角,额头上全是冷汗,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像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
“小慈,醒醒。”沈念伸手去碰她的脸,滚烫得吓人。小慈猛地睁开眼,瞳孔里全是惊恐,看见沈念,突然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扑过来,死死抱住她的腰,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棉袄里。
“蛇……好多蛇……”小慈的声音破碎不堪,眼泪打湿了沈念的衣襟,“它们往我嘴里钻……陈大哥被蛇咬了……好多血……”
沈念的心“咯噔”一下,像被重锤砸中。小慈从小就怕蛇,那年在芦苇荡被青蛇吓过之后,一做梦就喊“蛇”,可从没说过陈砚之……她抱着小慈发抖的肩膀,手也跟着抖起来:“不怕,是梦,陈大哥没事的。”
话虽这么说,心里的恐惧却像潮水般涌上来。邻村的山路陡得很,去年就有人夜里走山路被毒蛇咬了,没等到天亮就没气了。陈砚之修机器时总爱赤着手,万一……
不敢想下去。沈念把小慈安抚睡了,自己却再无睡意。她走到院里,推开篱笆门,冷风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远处的山路隐在黑暗里,像条张着嘴的巨蛇,正等着吞噬什么。
她想起陈砚之临走时的样子,背着工具箱,棉帽的带子没系好,被风吹得来回晃。她当时还笑话他“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他却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等我回来,给你带邻村的糖画。”
糖画……沈念摸了摸围裙口袋,里面还揣着他前几天给的芝麻糖,硬得像块石头。她抠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甜得发苦,眼泪忽然就下来了,砸在雪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
“陈大哥……”她对着山路的方向轻轻喊,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连自己都听不清。
不知站了多久,脚冻得失去知觉,沈念才踉跄着回屋。她找出那盏马灯,灌了点煤油,又从灶膛里摸出火石,“咔嚓咔嚓”地打着火。火光“腾”地窜起来,照亮了墙角的药箱——里面备着治蛇毒的草药,是周婆子去年教她采的,说“山里人总得备着这个”。
她把草药往背篓里塞,又抓起那把陈砚之给她磨亮的柴刀,刀柄上的芦苇花硌得手心发疼。她要去找他,哪怕山路再黑,蛇再多,她也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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